小殷烈悶了半響,“我有了個小表妹是不是?”
魏柒聽了一愣,隨即失笑,“不錯,你是有個小九妹了。”
“她在哪兒?”
魏柒放下拎著兒子衣領的手,眼神悠遠,“很遠很遠的地方,也許這一生我們都不能見到她。”
“有多遠。”小殷烈仰著頭道,“父王的鐵騎縱橫四國,無處不可去。”
魏柒眼神一頓,“這話你從哪兒聽來的?”
他縮了縮脖子,抱著球退後一步,“父王在議事……”
殷烈四歲那年,戰事又起。
他被帶離母親身邊,直到母親身死都未曾再見一麵。
長到八歲,最寵愛他的父王遭人暗箭中毒而死,他的長兄殷蛟繼位。
這之後殷烈的日子就不太好了,皇宮中最卑微的奴婢都看不起他。他就成了個陰埑多疑的暴戾性子,研習了殷蛟故意泄露給他的“神功”之後越發嚴重。
那所謂的“神功”,明知道是要折壽他卻還是學了。
以後死還是當下死,他一直想的很明白。
十五歲,他被殷蛟扔到了邊陲之地。母親是東陵的公主,而他卻要殺死她故國的子民。
然而當死亡貼著臉頰劃過,他就再也不記得這些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他有一天自黑夜中醒來,發現自己再也不記得母親的麵容。
……
“殺!”
長槍泣血,一擊即中。殷烈騎著馬馳騁在戰場上,似一道黑色的漩渦,整支隊伍的中心,所向披靡。
易修儒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重騎甲兵,被他一路衝撞的人仰馬翻,還是沒想明白這小白臉究竟是吃什麼長大的。
他操起雙斧翻上馬背,朝手下使了個眼色大喝一聲朝殷烈而去。
“拿命來!”
耳旁傳來一道勁風,殷烈單手一轉殺了個回馬槍對上易修儒的斧頭,叮的一聲,震得易修儒手心直顫。
他豔麗的眸子危險的眯起,“找死,成全你。”
論單打獨鬥易修儒萬不是他的對手,他一拉韁繩轉頭就跑,殷烈抄起鞍袋上的弓箭就追了上去。
瞄準,然就是箭矢即將射出的瞬間,他胯下的駿馬嘶鳴一聲發了狂似的顛奔。
不遠處易修儒折返,黝黑的麵皮上帶著絲勢在必得。
“籲!”殷烈寒著臉,被這瘋馬帶著跑,顯然是自顧不暇。
距離三丈之遠,易修儒持雙斧淩空躍起如大鵬展翅,夾帶著雄厚內力的一招,他想著這幾乎可以載入他生涯中最燦爛的一筆。
“呲……”利刃紮進血肉的聲音,拔出來的時候帶出飛濺的鮮紅。
一顆頭顱唰的飛出去,滾碌碌的落在了地上,隨即被馬蹄踏成了肉醬。
黃沙飛揚,青年修長的身形顯露出來,他搭著腰間的彎刀站定,豔麗的臉上是雙陰埑的眸。
方才發瘋的戰馬倒在腳邊還未死去,發出隱約的嗚咽聲。他仿若未聞,指間有血跡滑落,他彎腰撿起自己的長槍,眉宇間的戾氣又重幾分。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