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裏又有幾個落馬的,錦衣衛的動作很快,宅子連人燒的什麼也沒剩下。看樣子,陛下是動真格的了。”
“還有呢?”
主子的心思不好猜啊!
被這一問,他頓了瞬才道,“安家的十三隱衛近來在北方有出現的跡象。”
“還有。”
初十六琢磨了下,“爺遇刺的那日,趙光趙大人似乎有所動作。”
“還有。”
“爺指的是什麼?”
案桌前批閱公文的人聞言終於有了動靜,筆下劃出道鋒利的字跡,謝翎臣的眸色深不可見。
初十六收了玩笑的心思,“金子往東邊去還未有所獲。”
謝翎臣聞言又低下頭去,初十六看了心情略為複雜,這些日子爺又重新回到以前的作息,一天八個時辰都撲在公事上,話也變少了,笑更是沒影兒的事。
夫人在的時候還有個人氣兒,現在這樣還不如以前。
“屋子裏悶,爺不如出去在外麵走走,近來王城各處的蓮花開得極好,很遠就能聞到香氣……”
折子啪嗒一聲扔在案上,初十六頓時噤聲。
“你要是這麼有空,去把藏書閣的書都擦一遍。”
“……喏。”瞧他這張嘴啊,都是跟那幾個混得久了的緣故。
他退出去鬼使神差的回頭望了眼,看見自家爺埋頭奮筆疾書的模樣,不由得有些辛酸。當年考科舉也沒這麼努力過啊,現在是借著公事來麻痹自己。
麻痹歸麻痹,可您讓金子幾個四處尋人是什麼道理,要是真準備斷了,您好歹也拿出個要斷了的樣子來。這樣藕斷絲連,任是誰也不信您真放下了。
你以為相國大人他不想斷嗎,還不就是因為對那貨舍不下。
就算那沒良心的自顧跑了,他在家裏也要操老媽子的心,還唯恐她孤身在外被人欺負了去。
金子他們哪裏是去尋人的喲,分明是給人當打手去的。
……
安安抱著碗牛乳坐在床上喝,四周圍了圈人都是對她噓寒問暖的。沒有人覺得她能活著回來,尤其是殿下說她是細作的那一刻。
帳子外派了重兵把守,比以往還要森嚴。沒有人在意這個,總歸她們在這裏就沒有自由可言。
“殿下每次出去,至少要三五天才回,希望他回來的時候忘了你這號人。”綺娘在旁邊憂心忡忡,但至少這幾天安安的性命是無虞了。
“姐姐別擔心,我看安安的運氣就很好。”綠翠笑意盈盈的,一邊端了熱騰騰的米湯遞過去。
安安沒接。
綠翠麵上一僵,尷尬的笑了聲,放下碗垂著頭退出去似被人欺負般。
“別理她,就是個賤人胚子!”年齡稍大的姑娘低罵了一句,麵向安安,“她把你推出去送死,現在看你好端端的回來,反而湊上來保不準心裏在打什麼壞主意。”
“就是啊安安,昨夜真是嚇到我了,沒想到綠翠是那樣的人。”
“平常真是看不出來,看她剛來的時候叫誰都是姐姐,裝的一副純良。哎對了安安,你是怎麼回來的?”
除了綺娘,這個問題或許是在場所有人都想知道的。
憑什麼,就她一個能活著回來。
安安喝完了牛乳打了個嗝,又去拿放在桌上的米湯慢吞吞的喝了口,“興許……”
眾人凝神傾聽。
她想了想,“恩,因為我長得好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