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碧波樓,還未走近就聽到一陣喧嘩,不複往日清幽。
安玖伴在謝翎臣身側,仍舊是戴著紗帽,一雙眼睛卻好奇的望過去。
“去看看?”
謝翎臣拉住她,“莫管閑事。”
“你總是這麼沒趣,這也不準,那也不行。”她撇撇嘴,“罷了,也就這麼回事,不看就……”
一道黑影劃過,砰的聲落在地上,安玖的話戛然而止,她還未反應過來,愣愣的去看那腳邊的物什。
一截雪白纖細的,還沾染著血色的……手。
“啊!”
“快跑啊,殺人了!”
人群裏有人尖叫,碧波樓裏無數人奪門而出。撞倒了東西,踩到了人皆不管,隻一昧的往前跑。
謝翎臣反應極快,一把抱起她施展輕功躍上了二樓。
扶著欄杆站穩了,安玖才看見下麵人踩人的慘狀,就仿佛身後有惡鬼追逐一般,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她問道,“怎麼回事?”
謝翎臣麵色沉下來,“初一,去探。”
“喏!”幾道黑影劃過,隨即就聽到兵器打鬥聲。
在樓上!安玖和謝翎臣對視一眼,往樓梯口的方向走去。
剛踏上一階,有道黑影襲來,相國大人身邊沒帶武器,一招空手接白刃,隨即再踹出一腳直接把人給打飛出去。
順帶一說,他右手還牢牢牽著安玖,一路往上所用的也不過是一般招式,因沒有人能在他手上過第二招,走的也算是暢通無阻。
待到了三樓,卻見到初一被人用劍抵著脖子,上去探路的紛紛被人撂倒。
諾大的三樓隻有一張席麵,上麵擺了無數的菜式,似極了宮中常擺的宴席。
而這桌上隻坐著一個人,一個女子,極美的女子。
旁邊用劍抵著初一脖子的,卻是個熟人。
韋宗權穿著襲華貴紫衣,玉冠高束,容色俊美,狹長的鳳眼有淡淡的諷刺,“我道是誰的狗,原是你的。”
他收劍,初一痛苦的栽倒在地,深深的低下頭,“爺。”
謝翎臣瞥過初一,“退下。”
“喏。”
他的視線劃過韋宗權帶劍的血,“此處發生了何事?”
韋宗權收劍,神色之間輕描淡寫,“無甚,一樓的琵琶女冒犯了我,遂斬她一臂給個教訓,沒想到引起這麼大動靜。”
謝翎臣沉聲,“你在三樓,她在一樓,她如何冒犯你?”
“這就不牢你費心了。”他冷冷一笑,說不出陰寒戾氣。
兩人之間劍拔弩張,坐在桌前的女子慢條斯理的開口了,她是笑著的,“卻是我的不是了,嫌那彈琵琶的太吵。”一襲緋紅石榴裙,她眉目如畫,笑起來的時候更添魅惑。
這個女人……安玖望著麵前兩人,一紫衣一紅裙,有刹那的失神。
謝翎臣隻感覺手裏一緊,回頭看了眼,卻因麵紗遮擋,看不清她的神色。
“嫌吵讓人不彈便是,何必如此惡毒要斷其手臂。”
那女子撥弄著丹寇,“人又沒死,稱不上是惡毒。”
“她為琵琶女,你斷其手臂,如同要她性命。”
她仍是不以為意,“你在教訓我,你可知我是誰?”這才緩緩望過去,打量的仔細了些。
相國大人的容貌自是萬裏挑一的,便是魏蓮見了都禁不住一愣,她隨即看見站在他身後的人。一身月白素雅,身形纖細,可見是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