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見了湖岸邊有賣青團的,一時腹中饑餓聞著味兒便來了,可巧這一收傘一結賬就看見了對麵亭子裏的人。
偏她眼力極好,這一瞧見立馬打了傘咬著青團轉身就走。
青團用竹葉包著,團子軟糯的,挑的又是豆沙芝麻餡兒,可甜。這一口咬下去,身上的寒氣都退去幾分。
正走著呢,麵前冷不防出現雙黑色靴子。她走左邊,靴子也走左邊,走右邊,靴子也走右邊。
傘麵緩緩抬起,安玖看見謝翎臣那張俊逸的臉,被雨淋濕的發悉數被勾到耳後。黑眸被雨水洗得發亮,渾身濕漉漉的,說不出的狼狽,盯著她的目光卻帶著幾分陰沉,“去哪兒。”
安玖看著他有些愣神。
“我問你去哪兒!”
他麵目猙獰,安玖嚇的手一抖,手裏咬了大半的青團啪嘰一聲掉在地上。
她低頭,看見那個可憐的躺在泥裏的團子,深吸一口氣,“你凶個屁!我在府裏呆的悶了出來走走不行嗎!是誰大早上起來把我鬧醒,不去上早朝還特意跑這裏同別人幽會!看見我怎麼了,我不就是聞見味兒想吃個團子麼,礙著誰了。”
“你口口聲聲問我去哪兒,難道我想去哪兒,我就能去哪兒!”
謝翎臣被吼得聲音一弱,“我、我以為你要走。”
“爺走得了麼。”安玖沒好氣兒,撐著傘往前走了一步,遮去了那漸漸下大的雨。
挨得近了,可以感覺到她身上的暖意,呼出的氣息都帶著青團的香甜。
“舉著,真是,長這麼高做甚。”她把傘柄塞進他手心,分明是嫌棄的眼神,卻輕輕握住了他的左手。
謝翎臣猛地一顫,握住的那隻手就好似觸電般,整個腦殼就卡在那裏,不知怎地就來了句,“我沒有同旁人幽會。”
她聽了忍不住笑,隻一瞬便隱沒,又掛著那嘲諷的表情,“諒你也不敢。”
“那……還要吃團子麼?”
“氣都氣飽了,怎還吃的下。”雨勢漸大,她緊了緊披著的薄襖,往他身邊湊近,卻不曾細想他身上更冷,“快快回府,我那麼矜貴的人,可不能因為這小小的風寒病倒。”
謝翎臣低頭看著,她那麼纖細的,站在他麵前才到他的胸口,偏偏氣勢那樣厲害,一開口都能把他給唬住了。
將傘遞回給她,謝翎臣背過身,在她麵前彎下腰,聲音低沉,“上來,帶你回家。”
安玖聽了眼眶紅紅的,她揉了揉眼睛,不情願的趴上去,“冷死了,若我不小心病倒都是你的錯。”
這吳儂軟語的,謝翎臣聽了都能把心掏出來,無怨無悔的給她。
再說相國大人輕功自是極好,頂著風雨,飛簷走壁恨不能施展自己平生所學,將人安全帶回家了。
……
“皇叔,事情都辦妥了。”一襲緋色裙裳,魏蓮靠坐在廊下,望著不遠處走來的男人,不經意的香肩半露,千嬌百媚。
魏非墨執著把竹骨傘,剛毅的臉龐,仿佛什麼事情都無法讓這個男人變了臉色。他邁步而來,腰間纏繞著把長鞭,視線落在女子絕美的臉上,連一眼也未瞧徑自劃過,如此目不斜視仿若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