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鈺誠擔心池晚晚被持續灼燙,手上一個使勁兒,直接將池晚晚的病號服撕掉一大半,露出已經被燙紅了的大腿。
因為池晚晚皮膚本就比一般人白,腿上被燙傷的紅色更顯得觸目驚心,宋鈺誠眉間擰起的“川”字越發明顯。
不敢多做耽擱,宋鈺誠將池晚晚攔腰抱起,飛快的往門外跑去。
舒藝薇起身,卻隻看到宋鈺誠飛速離去的背影。
好不容易與宋鈺誠的關係親近了那麼一些,卻被池晚晚硬生生的打斷,想到此,舒藝薇眼中滿是恨意。
“池晚晚,我倒真是小看你了,這一出苦肉計玩的可真好呀!連自己哥哥都能勾引的人,手段果然厲害……”
她本就是在餐廳對麵的咖啡店裏看到宋鈺誠和池晚晚進了這家餐廳才跟著過來的,而現在,宋鈺誠走了,她待在這裏又有什麼意思,還不如回去睡個美容覺的好。
這樣想著,舒藝薇邁著優雅動人的步子,在餐廳裏一群男人驚豔的目光中,離開了這家餐廳。
而這廂,宋鈺誠將池晚晚抱上車,一刻不停的吩咐司機往醫院開去。
對於池晚晚來說,那碗粥她已經喝了差不多一半了,雖然滾燙,但經過宋鈺誠的這一番動作,盡管還腿上還火辣辣的疼,但她真覺得,實在沒有去醫院的必要了。
況且,今天一上午便經曆了這麼多事兒,她現在隻想回去躺床上好好睡一覺,真不想再去醫院折騰一番了。
“宋鈺誠,我、我不想去醫院了,我想回去……”
宋鈺誠低頭,看著池晚晚望著他的濕漉漉的眸子,心不由的也軟了,看著池晚晚爬滿倦意的蒼白臉龐,更是心疼不已。
宋鈺誠抬起手,搭在池晚晚頭上,揉亂了池晚晚的頭發,“好,我們回去。”
說著,宋鈺誠朝司機打了招呼,司機立馬調轉車頭,朝別墅方向回去。
回到家裏,宋鈺誠直接抱著池晚晚回了臥室,便立即命管家拿來了家庭藥箱。
小時候的池晚晚很調皮,盡管有他管著,卻還是經常自己把自己折騰的鼻青臉腫的,而池晚晚又討厭去醫院,所以家裏便備了藥箱,以應付池晚晚偶爾的小傷口。
宋鈺誠打開藥箱,拿出一管燙傷藥,自然而然的蹲在了池晚晚麵前,準備幫她搽藥。
池晚晚垂下眸子看著宋鈺誠的發頂,卻有些愣神了,小時候,宋鈺誠也不少這樣蹲下身給她搽藥,可是現在……
想到此,在宋鈺誠指腹快要碰到池晚晚腿的時候,池晚晚卻突然縮回了腿。
看到宋鈺誠明顯的一頓,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池晚晚不由的心中一顫,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
宋鈺誠沒有表情的時候就是他最生氣的時候,想到宋鈺誠生氣時候的樣子,池晚晚心中越發的忐忑,暗悔不已。
早知道就不縮回來了,不就是搽個藥嘛,慫什麼?
在池晚晚內心煎熬的時候,耳邊卻突然傳來宋鈺誠淡淡的歎息聲,似感歎似無奈。
宋鈺誠伸出手,抓過池晚晚的腳,將指腹上的要輕輕塗抹上去,溫柔的按摩,促進藥效。
池晚晚不敢再有反抗之意,低著頭,默許了宋鈺誠的動作。
藥的效果很不錯,剛抹上,便有一股清涼之感,緩解了腿上火辣辣的感覺,舒服的池晚晚不由的微微眯起了眼。
池晚晚這副慵懶的模樣落入宋鈺誠眼中,勾起了他遙遠的回憶。
兒時,他也曾養過一隻波斯貓,那慵懶的模樣與池晚晚現在如出一轍,讓人止不住的心生疼惜。
搽了藥,池晚晚看著默默低頭整理藥箱的宋鈺誠,一時之間兩人相對無言,房間內的空氣安靜的可怕。
她現在也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態度來麵對宋鈺誠了,在她最絕望的時候,是宋鈺誠救了她,在她受傷的時候,也是宋鈺誠在照顧她。
可是,同樣的,宋鈺誠一家也是造成她們池家一家慘案的罪魁禍首,她又能怎麼辦?
或許真如舒藝薇所說,宋鈺誠之所以收養她,對她那麼好,不過是出於愧疚罷了。
突然之間,池晚晚也不知道,麵對宋鈺誠,她該怎麼辦,越想腦子越痛,如打結了一般,纏纏繞繞。
不想再想,池晚晚索性閉上眼睛躺在床上,一副入睡的樣子,雖然她是有意逃避宋鈺誠,但不可否認的是,她也確實累了。
宋鈺誠收拾好醫藥箱,轉頭看著池晚晚還微微顫動的睫毛,臉上擠出一抹苦笑。
靜靜的站了兩分鍾,宋鈺誠終究沒有說什麼,轉身走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