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的青衣飄然,在柔軟的布料之下,卻是一具蘊含著無窮殺機的身體。
他如同蓄勢待發的豹子一樣,隨時都有撲過來的可能。
冷千夜拔劍的速度他知道,他也知道自己不是他的敵手。
誰規定身為天璣閣的主人,身手就一定要比自己的屬下厲害呢?他平時不願意動手,隻是為了掩飾自己真實的功力罷了。
夜凝遠笑的如同狐狸一樣,他越是極少出手,外人就越會覺得他深不可測。
他笑眯眯的看著自己一手訓練出來的人。
頂級的殺手,擁有最冷靜的頭腦,最強悍的武功,還有別人所不能及的忍耐性。
他是冷家當年的漏網之魚,三年前他就知道了。
三年來,他重點著手打造著冷千夜,一來是懷揣著對冷家的愧疚,二來,他與冷千夜定下的三年之約,三年後他,需要一個在朝中能與當年的蘇澈相媲美的少年能臣,他幫他一雪滅門之恨,他要他成為肱骨之臣。
如今,這把劍已經磨礪而出,鋒銳無比。
夜凝遠知道遲早冷千夜會找上門來,他果然不負所望,來的很快。
夜凝遠觀察了一下冷千夜,他身上的唐門之毒已經解了。
當初他沒將解藥給他,是希望他回到天璣閣,他要與他敞開一切的暢談一次。
夜凝遠忌憚冷千夜的武功,所以故意不替他解毒,等一切說明之後,再行解毒。不過看起來,他小看了冷千夜。
夜凝遠的嘴角翹了一翹,不愧是他選中的人,無論各個方麵都高人一籌。
從窗口悠然吹入的風微微的掀起了冷千夜的衣擺,他肅然凝立,不動如鬆。
“如果朕說當年冷門滅門一案並非朕的旨意,你可相信。”夜凝遠緩緩的說道。
冷千夜的冰眸微微的一閃,寒光盎然。
“陛下此言是在推脫?”
“與朕相識三年,你覺得朕什麼時候推卸過自己的責任?”夜凝遠淡笑著說道。
這倒是真話。
天璣閣自從建立以來,言出必行,行則必立。
江湖傳聞,天璣閣主,金口玉言,隻要是他答應下來的事情,無論多難,都必然做到,不惜代價。
天子之言,必定如此。
天璣閣主就是當今的天子。
冷千夜的眉似是淡淡的揚了一下。
“當年聖旨不假,玉璽為證。”他的薄唇輕碰,清冷的聲音緩緩流出。
“的確。”夜凝遠苦笑了一下,“玉璽是真的,可聖旨卻的確不是真的。朕當時初登大寶,就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就好比眼睜睜的吞下了一隻蒼蠅一樣難受。不過為了當時的大局,朕還是咬牙認了下來。”
他頓了頓,“朕這麼多年以來明裏暗裏都在查這件事情。”
“是嗎?”冷千夜的聲音依然清冷,不帶一絲的溫度。
“朕知道你不會相信。”夜凝遠無奈的聳了一下肩膀,“如果這種事情發生在朕的身上,朕也會和你一樣,不會輕易的相信任何人。”
冷千夜微微的斂下了眼眸,長長的睫毛遮蔽住了他的目光,幽暗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