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從俞斯言那回來,吃飯時俞斯言讓她找個時間把室友約出去吃頓飯。他這是要公之於眾的節奏,一步步接近自己的生活,而自己卻對他一無所知。
俞斯言,除了知道你喜歡我,我好像對你了解得少得可憐。
你如果知道我的想法,也隻會說,
蘇木啊,你隻用知道我喜歡你。其他的,你都不要管。
其實我,還是想去一步步走進你的世界。你可能會說,來日方長。
那時候,我肯定就哽住了。
從一開始的順其自然,到後來的心動,心慌。
我已經在你溫暖遲緩的喜歡中,失去了理智。
你漆黑的眼睛凝視著我時,我會手足無措。
你修長的身子走向我時,我會心跳慢拍。
你滾燙的手臂擁抱著我時,我的眼眶會濕潤。
酥酥麻麻的不安感在感覺接近幸福時細微的滲透包圍我,你看,我就是這麼容易被感動的人。
你也不知道,你冰涼的手指撫在我閉著的眼睛上,我會心顫。我逐漸地貪戀你帶給我的溫暖。
在自習室裏度過綿長的午後,蘇木有些疲憊,眯著眼睛,掃過空無一人的教室,她抬頭看向窗外,最後一絲金色褪去,濃鬱的暮色輕而快的掩下。斑駁的樹影打在書架上,該回去了。
從自習室出來,蘇木想繞著遠道漫步回去。
大都市總是讓人心煩意亂,明亮熾熱的大街上,人群洶湧的巴士地鐵上,我們總是能聽到各種各樣的聲音。
心情低沉時,就會感覺一個人與這樣的世界隔絕著,而周遭的聲音全都成了吵架聲,它們誇張的叫囂著。
學校它就是這樣一個隔離著喧囂的地方,大學,也是這樣。蘇木此時漫步在暮色中,耳邊是不知名的蟲鳴,混雜著風,卻有莫名的靜謐感。
大概這樣的暮色對情侶間有著特別的吸引力,蘇木在小道的涼亭,草叢的長椅就能望見一對對的情侶,她自然地想到俞斯言,這時候,他在做什麼呢?
眼睛掃過前方的長椅,背影有些熟悉,蘇木走近,四周一片寂靜,就看到安夜明隻身一人斜靠在長椅上,瘦削的背影看起來單薄落寞。
就這樣看著他的背影,蘇木總會有一種冷冽的陌生感,這種奇怪的淩厲感忽隱忽現,卻阻止著別人靠近他的欲望。
這樣陌生的感覺與他與自己說話給人的感受迥然不同,就像是,兩個人。
蘇木緩緩走過去,伸出右手拍在他的肩膀上,而後繞過他的後背,坐在椅子另一端。安夜明轉過頭,蘇木直直地就望見他緊蹙著的眉頭,婆娑的樹影稀稀拉拉地在燈光的拉長下折射在他略黃的頭發上,他的身上,除了冷冽,還有一絲戾氣。
看見突然出現的蘇木,他有些驚訝,並不掩藏眼底盤旋著的歡喜,見她看著自己,嘴角揚起,
“這個時候怎麼在這啊?”
“剛從自習室出來,從這經過,就看見你了”蘇木語調輕鬆的回答,
“嗯,不錯啊”他看著風拂過眼前女生的臉龐,少女額頭細碎的絨毛在燈光的搖曳下調皮的閃著光,令人移不開視線。
蘇木有些尷尬地轉頭看著前方,開口,
“你這個時候在這幹嘛?”
“如果我說在等你,你信嗎?”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遇見蘇木,安夜明都有一種想逗逗她的衝動。事實上,他每次也毫不例外地這樣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