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日複一日,這一周,沒有什麼變化,蘇木的心情,平淡無奇。
除了依然不肯放棄的唐雅如,
“你每天這副模樣是要怎樣啊?你非要氣死老娘才能罷休?早餐不吃,話也不說
“喂,你是死了嗎?我養你供你不知道感恩就算了?非要這樣和老娘作對?
“有什麼好好說還不成嗎?”
“我投降了,蘇木,你媽我拿你沒有辦法了”
每次聽到這些,蘇木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若無其事,唐雅如,是你,讓我變成這樣。
我不知道那些年父親是怎麼過來的,隻是依稀記得原本整天會逗著幼時的自己玩的父親,
有一個時期,
會抽煙,會酗酒。會突然莫名地向自己發脾氣。
那樣的時期,
他是怎樣熬過來的?
最後仍然守護著這個家,和我。
她很想對施南說,其實不是的,不是所有人都像你想的那樣有著一個無憂無慮的童年。
比如我,
我隻是屬於選擇性的對自己說
蘇木,把這些都忘了。
我們,都隻往前看好嗎?
那樣的時期,我從來沒想過是這樣的原因導致脾氣突然發生轉變的父親。
唐雅如,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殘忍地剝奪了我去愛人的權利。殘忍地傷害了我心目中的英雄,他是我的爸爸。
你殘忍地向我的童年,狠狠地補了一刀。
而這樣的你
卻是我一直想要感恩的媽媽。
一周後,
一成不變的早晨。
距離上課還有二十幾分鍾,蘇木待在自己的位置,打開英語課本,她習慣在心裏默記單詞。閉著眼睛,原本明亮的周遭突然陰暗下來,她奇怪的睜開雙眼,沒有料到林微這時候就站在她桌前。沒等自己開口,林微已經說道
“蘇木,來樓頂吧,我有話對你說,走吧。”林微的眼神如表情一般波瀾不驚,語氣卻是讓人無法抗拒
蘇木直起身,合上課本。跟上林微的腳步。
樓頂的風有些大,卻沒有讓人感到舒服,隻是有著能瞬間衝走睡意的淩厲。
林微聽到跟在後頭的腳步聲,在欄杆邊停住轉過身,借著風勁,張口說道
“蘇木,施南,他轉學了。
你曾經喜歡的人,他走了。”
蘇木的眼神再無法平靜,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些呼吸困難的幻覺。
她睜大眼睛,望著林微,“你說什麼?”,似乎是沉默了許久的聲帶終於找到一絲呼吸的空隙,使得蘇木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尖銳。
“我說,施南他,走了。你不會再見到他了,聽清楚了吧?蘇木,你這些天…”
“他走了,就這樣走了?一聲不響地,我還沒原諒他…”蘇木帶著哭腔,她已經吐字不清,整個身子顫抖著,猩紅的眼睛讓人覺得恐怖,風狠狠地吹著她額頭淩亂的頭發。
此時的林微已經淚如雨下,
她緩緩地走過去,抱住發抖的蘇木,
異常平靜地說道,“蘇小木,我給你最後一次哭的權利。”她用力地抱緊已經泣不成聲的蘇木,繼續說道
“你也知道,不論怎樣,特麼的世界依舊不會停下來等你恢複好再運行,
你也知道,我們的路還那麼長
我們需要考慮的事還有那麼多
現在,眼前的中考就是考驗
你不要說你無所謂了
沒有本事從這裏跳下去就給我好好活著
你也不要說你什麼都沒有了
你隻要轉過身
我一直都在,你還有我。”
“你若想要這個世界對你溫柔以待,那首先你得學會愛自己。這個世界不存在誰沒有誰就活不下去的說法,蘇木,如果可以。我想重新認識你,別讓我再看到你黯淡無光的眼睛,死氣沉沉的死魚臉。”
“對於未來,我們都沒有說放棄的權利。”
感受到胸前逐漸平靜地蘇木,她輕輕地籲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