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市醫院籠罩在一層冷白的霧靄中。
手術室的無影燈蒼白的亮著。
“鑷子!”
“剪刀!”
“擦汗!”
身懷八甲的關南音腆著肚子,麵色凝重的操作著手中的工具。
“關教授,病人的心跳異常……”
“準備電擊!”
“關教授,病人心跳停止!”
“再試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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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南音的手隨著那條再也沒有波動的腦電波停滯在了半空中。
三年了,她終於死了。
三年了,她卻死了。
關南音抿了抿蒼白的嘴唇,別過頭去望著手術室的大門,呆呆的愣了幾分鍾。
見慣了這種場麵的護士將白布蓋過阮洛那張已經不能辨認容顏的臉上,回頭看著微微失神的關南音,目光裏盡是詫異。
如果她沒認錯,剛剛抱著女人進來的男人是關教授結婚三年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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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教授,您……一個人回家嗎?”脫下工作服準備回家的護士看到了坐在休息室裏不言語的關南音,關切又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三個小時的手術讓她顯得疲憊不堪,嘴唇微微泛白,就算如此,她還是那樣精致的美麗,蒼白的皮膚配上大大的想黑色寶石般的眼睛,睫毛微微帶著水汽,高挺小巧的鼻子,唇瓣紅中透著倦色,就像那一刻失神的瓷娃娃,讓人忍不住的心疼。
“你先走吧!”
“你先生他……”說罷看了看門外,她不會認錯,剛剛那個男人就是關教授的先生,G市市長的長孫,被所有女性奉為驕子的商業界奇才顧燁弦。
“你是故意的是吧?!”
突然的大聲怒斥讓屋裏的人嚇了一跳,紅著眼睛的顧燁弦已經扯住了關南音的蒼白手腕,眼睛裏的狠戾恨不得將關南音撕碎,“回答我!!”
“你幹什麼,關教授懷著孕呢!”護士想推開扯著關南音的發瘋的顧燁弦,卻被狠狠甩在地上,之後便被一群黑衣男人拖走了。
顧燁弦手上的血,沾到關南音白得像白瓷一般的肌膚上,她隻是平靜的任他帶著血腥的呼吸噴薄在自己周圍,她一直記得,孕婦不宜動怒。
“你就那麼容不下他們?”
所有人都被攆出房間,碩大的休息室隻有互相對峙的兩人,關南音淡淡的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忽然的覺得他老了,通紅的眼睛裏帶著熬夜以及悲痛帶來的血絲,下巴上已經開始冒出黑青色的胡茬,即便是這樣,他那種與生俱來的高貴俊逸的氣質依舊不減絲毫,淩冽的眸子,挺拔的鼻梁,削薄的唇無一不透露著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