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叔陵聞著聲音,掀起車簾一看,是一大戶人家舉行喪儀,其身後跟著數萬士兵,全部頭戴黑巾,身穿紅色麻衣,陳叔陵仔細一看,旌旗上邊寫著“周”朝的標記,在細細一看,方才看見周國太師宇文護步行走在鸞車前邊,想來是宇文護之母閻姬逝了。令人想不通的便是今日的舞,樂師居然唱的是國殤。
“操吳戈兮被犀甲,車錯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敵若雲,矢交墜兮士爭先。
淩餘陣兮躐餘行,左驂殪兮右刃傷。
霾兩輪兮縶四馬,援玉枹兮擊鳴鼓。
天時墜兮威靈怒,嚴殺盡兮棄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遠。
帶長劍兮挾秦弓,首身離兮心不懲。
誠既勇兮又以武,終剛強兮不可淩。
身既死兮神以靈,子魂魄兮為鬼雄!”
細細想想北周太師宇文護也曾是一代梟雄,領兵數年沙場無不叫人聞風喪膽,許是他母親閻姬連死都在緬懷兒子曆來為國家做出的貢獻,心裏都是對兒子的滿心驕傲吧。
軍醫在旁見了,臉色頓時煞白下來,問道:“將軍,周軍來了,這可怎麼辦?”
“放心好了,今日是宇文護母親閻姬的喪禮,他斷然不會在他母親麵前滋事的,我們給他們讓路。”陳叔陵鎮定的道。
聞言,我立即在陳叔陵的背後悄悄擺動幾下手姿,整個陳軍都被隔絕在屏障裏邊,周軍完全看不見前方有人。
我隨手變出一個子母塤來,放在嘴前吹著民間編成的曲子“禮魂”,準備送閻姬上路。
“成禮兮會鼓,傳芭兮代舞,姱女倡兮容與。春蘭兮秋菊,長無絕兮終古。”
五月,北周太師宇文護派中外府參軍郭榮在姚襄城南、定陽城西修築城池。段韶率兵攻襲北周軍隊,將其打敗。
六月,北齊太師段韶包圍定陽城,由於北周的汾州刺史楊敷堅守而未能攻克。段韶加緊進攻,屠殺定陽城外百姓。而後段韶生病,對高長恭說:“這座城池的三麵都有兩道河壕,無路可走;恐隻有東南有一條路,賊寇一定會從這裏突圍。應當挑選精兵專門防守這條道路,這樣一定能夠捉住他們。“
高長恭便派一千多名壯士埋伏在東南澗口。城中的糧食吃盡,北周齊王宇文憲集中所有的兵力去救援,但因害怕段韶,不敢前進。楊敷率領現有的士兵乘夜突圍出城,被高長恭的伏兵攻擊,全部俘虜。
兩月前,自打眼疾一事發生,眼睛便時時犯病忽明忽亮的。我跟陳叔陵商量著繼續待在白狼城中。
八月,高長恭被任命為大司馬,受命攻下白狼城。白狼城為大梁城邑,高緯早有心思收在囊中。
正趕上一年一度的七夕佳節,蘭陵王帶數名將士喬裝進了白狼城中。
天見黑,城中年輕男女都相邀遊玩,我讓兩個侍衛看得夠緊,兩月之間幾乎與我形影不離。
走到一個猜燈謎的攤子前邊,一群秀才裝扮的文雅男子們正在花燈前相互對弈。
“桃花依舊笑春風,那是什麼?”跟在我身邊的侍衛突然對燈謎感興趣的說道。
我掩嘴笑道:“孤芳自賞,這裏姑娘挺多,就是文人太少,雖說穿的儀表堂堂,可能知學問的又有幾人。”
言罷,我方才準備離開,卻不巧看見前邊有賣麵具的,就走過去,拿起一個酷似狐狸的麵具細細端詳著,還不等我說什麼,其中一個侍衛便把錢付了,我無奈隻好將麵具戴上臉上。
“小姐,這邊人太多了,不如我們去那邊走走。”一個侍衛到我身邊,低聲建議道。
我看了眼他,點了點頭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