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已是中午，雖然冬日的陽光不如夏日的猛烈，但從窗戶照射進來也使得曹徐睜不開眼，雙眼有些刺痛，留在臉龐的淚痕並沒有散去，卻是在眼傍留下些浮腫。
“唔。。。”可是下一瞬他便是又哭了出來，好難受，他困住自己的情緒，可當他想要宣泄的時候卻是如今的模樣。
不知過了多久，最終他發現這樣的他得不到任何結果，曹徐整理著舊物，那些幾乎是他與母親的所有回憶。
他的心口有些刺痛，這些回憶都是他不會輕易觸碰的，但現在又有什麼關係呢?更深刻的刺痛似乎可以加速他的麻木。
玩壞的木偶玩具，斷了腿的小機器人，碎了一角的八音盒。。。
“您會恨我嗎?我真的好對不起。。。”曹徐顫顫巍巍的拿起八音盒，轉動開關，那熟悉的叮咚聲傳入耳朵，曹徐緊咬嘴唇，心口似乎已經麻木了。。。
往下繼續翻動著，被撕破的小人書下有著一個玻璃相框，相框裏是他與曹母的唯一一張照片。
“。。。母親。”曹徐顫抖著拿起相框，沉甸甸的相框使得他麻木的手有了些痛感。
“曹徐，你回來了?”管家的聲音突然想起，接著是老皮鞋在地板上踏出噠噠的聲音。
突如起來的聲音使得曹徐手一抖，手中的相框摔在了地上，玻璃在地板上砸碎，碎渣濺起，劃傷了曹徐。
曹徐來不及擔心傷口，將相框碎渣撿起，雙手緊緊握著碎渣，眼淚又不顧一切的留了下來。
“這是?”碎渣中有一個白色的紙條。
曹徐顫抖的將紙條撿起，慢慢將其展開，那是一張布滿文字的紙條，字跡是曹母的，曹徐一輩子或許都不會忘記，他曾經刻意去模仿過母親的字跡，隻是形似意不似，那麼美的字恐怕隻有她一人能夠寫出。
“徐，你還好嗎?可能你接到這封信時，媽媽已經不在了。。。也許你永遠都看不到這封信吧，抱歉，我將你帶回曹家，卻給不了你一個家，我很慚愧，對你還是對曹易都是如此，你怨恨我嗎?我知道你無法回答啊!抱歉，我隻是想留些東西告訴你，我愛你，你來曹家給了我太多太多美好，你知道嗎?你那模仿我筆記的字，我都看到了，你知道嗎?你為了不讓我為難每次都考得比曹易低這件事我也知道的，孩子抱歉啊，讓你擔負這麼多。你的玩具都是曹易玩剩下不要的，你卻會把他好好的整理收集，那些小人書，是曹易看完扔在垃圾箱裏的，你會是什麼樣子我會有多明白你知道嗎?你總是不與他人討論任何事情，你總是擔著那些不該由你承擔的擔子，你早上喜歡吃麵包，最後一口吃完會習慣性的舔一下手指，告訴你這些是我真的好慚愧，抱歉啊，我雖然知道但卻不能告訴你，孩子，你看到這封信時，會哭嗎?你會看到了嗎?好希望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啊!隻是我活不了多久了，這是舊疾了，哈哈哈，我竟還苛求著你的原諒啊。真傻，徐兒啊，不要吃完麵包還咬手指啊，不要吃晚飯故意將筷子咬住，不要心驚膽戰的躲在角落，走馬路的時候不要走神啊。。。徐兒啊，你還好嗎?我呀還是喜歡那個倔強的你，遇見你真好。”
曹徐看到了紙條，黑色的天空仿佛漏出一絲光亮，雖然細小但是卻充滿溫暖，不錯，曹徐的心中終於有了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