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表現的驚訝嗎?我為什麼要驚訝,你應該還不知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了明軒不是你親生的這件事情。隻是我一直不願意說出來,不想讓明軒心裏不好受,不想讓明軒在公司倒閉的時候,還在背負這樣的事情。”
江憶雪也沒有必要瞞著陳夫人,現在和陳夫人說開了,自然沒有了往日的隔閡。既然陳夫人自己都願意說出來,那麼她又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呢?看著陳夫人,江憶雪繼續道:“我還知道,在這個城市郊外的那個孤兒院,還有一個人,那個人才是你親生的兒子,那個人才是明軒。”
陳夫人驚訝地看著江憶雪,滿臉的不可思議之色,身子有些顫抖地道:“你怎麼知道的?這件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陳夫人很激動,這件事情,除了孤兒院院長,還有她以外,沒有任何人知道,但是江憶雪又是怎麼知道的。
“我自己查的,你當初讓我離開這裏的時候,我就開始懷疑你,再到我在大街上遇到你,對你的懷疑更加嚴重了。到最後,我隻有跟著你,然後看清楚了你所隱藏的事實。要不是現在明軒不見了,我更不會說出來。”
江憶雪的話語中,多了一分對陳夫人的憐憫,多了一分對陳夫人的拷問。看著陳夫人,江憶雪想從她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但是陳夫人卻沉默了,也看著江憶雪,看著她,想著自己的過往,呆在原地一動不動。
陳夫人的反應卻是出乎江憶雪的意料,看著陳夫人的眼睛,江憶雪從中讀出了苦澀,從中看出了心裏的痛楚。她是有什麼不可言喻的事情麼?她是有什麼難以說出口的苦衷嗎?江憶雪想知道,但是陳夫人不說,她自然也是不會問的。
陳夫人坐了一會終於起身,往回走去。江憶雪也跟在一旁,她知道陳夫人是想要走走,現在她陪著她,或許會好過一些。其實,說到底,她還是個女人,在遇到這樣的事情後,還是會有女人獨有的那種傷感,那種無助。
雖然,陳夫人在別人眼裏,是一個女強人,但是現在,在起碼在江憶雪眼裏,她是一個被歲月風霜洗刷的沒有了往日風韻的母親。她是一個慈祥中,帶著些許寧靜的媽媽。看著她的背影,江憶雪突然有些羨慕,有些遐想。
她倒是想有這樣的感覺,等自己年老之後,能有一個女兒陪在她的身邊,無論是寒冬中,還是秋夜裏,陪著她走在這種鄉間小道之上,也確實不失為一種樂趣,一種幸福,一種在人生中的享受。
陳夫人也沒再說話,她享受現在的時光,享受現在江憶雪陪著她走過的路程。現在的她,對江憶雪來說,似乎並沒有什麼作用,但是江憶雪對於她來說,卻是像自己的一塊肉一樣,江憶雪疼的時候,她會比她更疼。
天漸黃昏,陰沉沉的似乎要下雪,風起,雲湧,但是江憶雪和陳夫人還在走著,走著,似乎並沒有想起,這是嚴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