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憶雪知道爸爸的心裏想什麼,知道他在自責。但是,看到爸爸這樣,江憶雪的心裏也不由得很難過,坐在江德明身邊,從他手中也拿過了一直煙,自顧自點上。父女兩,坐在路基上,誰都不說話,知道一直香煙燃成灰燼。扔掉煙頭,江德明終於站了起來,輕聲道:“孩子,帶我去看看奶奶。”
輕輕點頭,江憶雪站起來,轉身朝前走去。兩人也不嫌累,或者說都感覺不到累,一路上沒有闊別多年的言語,沒有父女重逢的喜悅,有的隻有彼此間的悲涼。
到了奶奶墳地,江憶雪把從花店裏買來的花,放在奶奶的墓碑前,輕輕跪下,抽泣著道:“奶奶,爸爸來看你了。”
“媽,我來看你了。是我不孝,請您原諒我,我一定會把所有的,該屬於我的東西一件一件拿回來,我一定會讓憶雪不在受苦,不再受罪。媽,對不起。”
江德明說到最後,幾乎是哭著喊了出來,在冰天雪地裏,跪在母親的墳前,他的心都是灰的。江憶雪見父親越來越悲傷,害怕他控製不住自己,轉身抱著江德明,輕聲安慰。江德明和江憶雪一直在墳前跪了很久,才起身離開。
江憶雪也直接把江德明帶回了陳老板留下的別墅中,進了別墅,江德明卻有些激動,在別墅中,左顧右盼。一路上,他已經聽江憶雪說過這別墅的來曆,也聽出了江憶雪對於她身邊三個男人之間的事情,他的心中,也隱隱有了一個抉擇。
看著爸爸像個孩子一樣,高興地在這裏來回走動,江憶雪終於笑了。陳老板給她留下的錢還有很多,早在兩天前,她就已經幫江德明買好了衣服,一身黑色的西裝,白襯衣,領帶,剃須刀,所有江德明需要的東西,她幾乎都買了。她知道,爸爸在監獄裏這幾年過得很苦,現在出來了,她有這個能力,自然是要讓爸爸過得好一點。這一點,作為女兒的她,是理所當然應該做的。
江德明看著江憶雪把那些衣服拿出來,也點點頭,轉身去洗澡而來。他要把這七年來的晦氣都衝掉,他要給江憶雪一個更為幸福的未來。這七年中,他沒有給過江憶雪一絲的溫暖,既然出來了,江德明早在監獄裏就發過誓,一定不會再讓自己的女兒受半點的傷,一定要讓自己的女兒幸福。
一個多小時後,江德明終於打扮一新,看著合身的衣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江德明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凶狠。現在出來了,七年前的舊債,也該了解了。七年前,他將所有的事情攬在自己身上,都是為了江憶雪,為了年邁的母親,現在,女兒已經長大,母親已經離世,他也該找回屬於他的東西了。
江憶雪看著煥然一新,像是年輕了很多的江德明,也心滿意足地第一次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