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憶雪睜開眼睛的時候全身插滿了各種管子,感覺手有點麻,轉頭看去卻是明軒趴在床邊。此時的他已經沉沉的睡去了,還帶著輕微的鼾聲,上身的西裝也蓋在了江憶雪的身上,他自個兒卻隻穿著一件白色襯衣。
他似乎感覺到江憶雪動彈了,也抬起頭,睡眼朦朧地看了看她,也終於打起精神,臉上明顯的興奮表情現實他現在很高興。看著江憶雪,明軒輕聲笑著道:“你可終於醒了,你知不知道,你都昏迷五天了。”
江憶雪終於看到明軒發自肺腑的笑了,江憶雪的心裏莫名的很平靜。要是在之前,看到明軒因為關心她,而誠摯地發出笑容,江憶雪一定會興奮好久。但是現在,心裏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高興沒用,越興奮到頭來,隻會跌落的更透徹。
經過這些年,江憶雪早就明白了這一條道理,幸福,或者說是開心,在她的世界裏,早就和她的青春一起私奔的無影無蹤。輕輕眨了眨眼睛以示感謝,江憶雪便又閉上了眼睛。她現在渾身都動彈不得,隻能乖乖地躺在床上。
明軒站了起來,轉身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一些泡麵盒,又轉過頭來,看著江憶雪輕聲叮囑:“好好養病,我過兩天再來看你。”
說完這些話,明軒便轉身離開了。江憶雪在明軒轉身的時候已經睜開眼睛,她看到他的外套還蓋在她的身上,想叫住他,但卻發不出聲音,隻能無奈輕歎,看著被閉合的病房門,兀自發呆。
困意橫生,江憶雪的雙眼皮一直在打架。她的腦海中卻清晰地浮現出了當天掉下樓頂的情景,急速的氣流寵的她臉頰都發疼,隻覺得一塊巨大的氣墊,撲在下麵的馬路上,周圍所有的人都發出一聲聲驚呼,緊接著她就失去了所有的感知。直到現在睜開眼睛,她才發現,她的身上到處都隱隱作痛,應該是那天給摔得。
江憶雪有些無奈,那麼高的樓上掉下來,沒有摔死,她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悲傷。本來,她的生活中,已經烏雲滿天,那天她真的想過,和這個世界分別,才是人世間最為永恒的別離。什麼永別,什麼淚眼紛飛那都是騙人的。當你想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你是會笑的。
看著空蕩蕩的病房,江憶雪心裏莫名的感到孤獨,這個世界上關心她的人本就不多,到現在卻已無人可來看她,可來關心她,照顧她。唯一的親人,現在還在監獄裏,想起爸爸,江憶雪又有些著急,爸爸再有兩周就該出獄了,她擔心到時候沒有辦法去接他。
門被打開了,江憶雪看到了浩軒的影子,浩軒的臉上寫滿著急,快步走到江憶雪身邊,卻說不出話來。隻是盯著她,看著她,伸手摸了摸插滿她全身的各種管子,浩軒的眼神中透露出極為擔心的神色,江憶雪也看著他,她想說話,卻說不出來。但是,淚水卻不爭氣地掉落在枕頭上。
浩軒輕輕地替她擦幹了淚水,終於開口道:“怎麼那麼不小心,我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