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兩日了,龍玨軒每日自下朝之後便時時陪著玉瑾瑤,可玉瑾瑤卻遲遲沒有絲毫蘇醒的痕跡,龍玨軒的心情不免愈加沉重了。
“李太醫!為何梨妃至今都沒有醒來!”
李興看了一眼龍玨軒,額頭不覺間有些冷汗,他一生從醫,醫治過的後妃無數,如今這種狀況,他有些錯愕。梨妃分明已經所有身體機能都漸漸恢複,就連手腕上的傷口,都漸漸開始結痂,若是正常情況,該是早就醒了才是。
“陛下,梨妃娘娘的身體已經無礙了,娘娘何時能夠醒來,也完全看娘娘的意誌力了。”
龍玨軒看著床榻之上毫無生機的玉瑾瑤,他此時此刻,當真不知這一句‘無礙’,究竟是喜是憂。意誌力三個字,真的可以將龍玨軒全然擊垮,他真的不敢去想象,玉瑾瑤是那樣倔強的不肯醒來,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第二日一早,龍玨軒睜開的第一眼,便一如往常的準備去上早朝。隻是不經意的瞥過自個兒的肩膀,一件淡綠色的外袍披在他的肩頭,披風並不大,在龍玨軒的肩頭格外的牽強,可龍玨軒,卻是異常驚喜。
忙轉過身,細細的打量了玉瑾瑤一番,才滿是失落的垂下了頭。
“陛下,奴婢已經替您準備好早膳了。”
龍玨軒回過神來,仔細的看了看眼前的碧安,思索了許久才蹙眉問了一句。
“這披風是你替朕披上的?”
自從碧安知道玉瑾瑤已經醒來之後,便很少在夜裏回屋看玉瑾瑤,更別說龍玨軒還在此處。
碧安原是不懂龍玨軒的意思,神色有些錯愕,但一瞬間便明白了過來,隻是玉瑾瑤一心想要瞞著她醒來這件事,那碧安也隻好順水推舟了。
“是,奴婢夜裏看看娘娘可還好,見陛下勞於照顧娘娘,便拿了匹娘娘的披風,奴婢僭越,陛下莫要怪罪。”
龍玨軒嗬嗬一笑,看了一眼碧安,輕輕搖了搖頭,尚未用膳,便出了冷宮。
玉瑾瑤昏睡幾日,龍玨軒可以說是寸步不離,若說離開,那隻有趁著龍玨軒上朝這時機 了。隻不知,她這麼一走了之,又要掀起什麼軒然大波了。她如今已然是全京城之人口中的不孝女,那麼……這次她算不算是畏罪潛逃?
“娘娘!娘娘!榮平侯夫人來了!”
玉瑾菲不知何時走進屋裏頭,玉瑾瑤竟想的入神,依舊沒有察覺半分,玉瑾菲幾步上前,拍了拍玉瑾瑤的肩膀。
“瑾瑤,你坐我的步輦到宮門口,會有出宮采買的馬車帶你出宮。我先留在這兒,若是陛下下朝,我也可以裝做不知情在這兒看你卻找不到你,就算東窗事發,我也會拖住陛下,盡可能給你足夠多的時間離開的。”
一時間,玉瑾瑤倒覺得自個兒有些可笑起來,當初拚了命的進宮,如今卻想盡一切的想要離開。玉瑾瑤也實在不想管這麼多了,既然選擇了一走了之,那麼,就不能回頭。坐上了玉瑾菲的步輦,直到宮門前,才換上了馬車,經過宮門之時,被盤問了幾句,倒也沒有為難。
看著玉瑾瑤離開,玉瑾菲的嘴角隱隱的掛上了一抹笑意,轉身看了一眼碧安,笑意漸濃,從袖間拔出一柄匕首,對著碧安的手腕重重的劃了兩刀。碧安不設防,回過神來之時,腕上的血已然沿著指尖滴下,慌亂無措之間,連痛,都感覺不到了。
“夫人……”
碧安似是疑問,似是呢喃,對於玉瑾菲的所作所為當真是又驚又懼怕,她不知,她即將麵對的又是什麼。
“為了日後無後顧之憂,這個替死鬼,隻能你來當。”
尖銳的笑聲一陣陣的傳來,玉瑾菲的話,碧安顯然沒懂,隻是一臉迷惘的看著眼前的人,宛若見了魔魘一般輕顫著。
“夫人……”
看著眼前一步步靠近的玉瑾菲,碧安的畏懼愈來愈深,玉瑾菲薄唇輕啟,頗是雲淡風輕的一句。
“若是用你的命換梨妃的,公主知道了,不知是高興,還是傷心。”
此時此刻,碧安若是還不懂玉瑾菲的意思,那就當真太蠢了。她總以為玉瑾菲一心幫助梨妃果真是因姐妹情深,原來如此。
玉瑾菲兀自走到了案桌前,一邊說,一邊燃起了一支蠟燭,猛然間轉身,氣定神閑的用蠟燭燃起了那層薄薄的紗幔。
碧安看了一眼轉身便要離開的玉瑾菲,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她死沒關係,但是此等心腸歹毒的人,必須除了!同歸於盡是碧安最後的選擇。
“放開!你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