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玉瑾瑤來找自己,龍玨軒別提有多高興了,雖是依舊神色如初,但心裏頭卻是另一番景象,那日他拂袖離開,在乾安殿踱了一整夜的步子,心中總是莫名的煩躁,卻不知自個兒心中究竟是在煩些什麼。
玉瑾瑤替他擋下那一劍時,龍玨軒看清了自己的感情,而此刻,玉瑾瑤出現在禦書房時,龍玨軒終於看清了這幾日究竟在煩悶些什麼,一切隻因那三個字,放不下。
“臣妾給陛下請安。”
可人的臉龐已經日漸消瘦,本是活潑自在的眸子,如今多了幾分的清冷,初入宮闈時的那個玉瑾瑤,他許是再也見不到了。龍玨軒一把拉起玉瑾瑤的皓腕,把她扶到了軟榻之上,玉瑾瑤一言不發,任由龍玨軒牽著自己的手。
“身子未愈,有何要緊事,差人吱會兒一聲便是了。”
玉瑾瑤沒有給自己和龍玨軒寒暄的機會,隻是對著龍玨軒輕笑,笑容裏頭多了幾分勉強,這是第一次,玉瑾瑤覺得讓自己對著龍玨軒笑,是如此困難的一件事。
“臣妾今日來,是想求陛下允準,讓臣妾出宮。”
一瞬間,似乎是腦子裏麵‘哐’的一聲,瞬間失去了所有的色彩,龍玨軒許久都不曾回過神來,玉瑾瑤說出宮?她終究還是說了……
“讓你決定離開的人,究竟是榮平侯,還是上官子安?”
看到龍玨軒眸中的失落,玉瑾瑤愣住了,或許……龍玨軒是誤會了。
“臣妾懇請陛下允準出宮,前去榮平侯府謝過榮平侯的救命之恩。”
聽到玉瑾瑤接下來的這句話,龍玨軒似乎鬆了一口氣,還好,玉瑾瑤的這句出宮並非他所想。隻是轉念一想,玉瑾瑤想要去謝榮平侯的救命之恩,就開始氣自個兒,為何要把真相告訴了玉瑾瑤,倘若他自私的讓玉瑾瑤以為是他救了她,那是不是代表玉瑾瑤會因為感激而安心的留下?
那日的那句‘兩清了’再次在龍玨軒的耳邊響起,不會的,玉瑾瑤若是留下,想必也不會是因為他。原本漸漸回來的喜悅感再次的褪去,雖然龍玨軒很不想去承認,但他的心不停的在叫囂著,他嫉妒的發狂,他嫉妒上官子安與玉瑾瑤青梅竹馬一同長大,他嫉妒榮平侯被玉瑾瑤時時牽掛,甚至嫉妒那個南祺風,能被玉瑾瑤緊緊的擁在懷中。
“你身子還未好全,想必榮平侯也不想這個時候見到你跑去見他,況且,朕已經賞了他一尊血玉珊瑚,也算是替你謝過了,你就安心養身子吧。”
“陛下當真以為一尊血玉珊瑚便是謝了嗎?”
玉瑾瑤的反問,讓龍玨軒不由的一陣不悅,分明是他的女人,卻如此處處袒護著榮平侯,謝?他的人生就沒有這個字!他是一國之君,任是誰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看來榮平侯這救命之恩的確是大,那梨妃想如何報答呢?榮平侯要什麼,你知道嗎!”
榮平侯此生,隻求三件事,一是父愛,隻是先皇已逝,如今也不過癡人說夢,二是皇位,龍玨軒又豈會用江山來圓榮平侯的夢,這三,便是玉瑾瑤。這三件事,玉瑾瑤或許不知,但龍玨軒豈能不知?到底是在宮中朝夕相處了這麼多年,這前麵的兩個,龍玨軒早就就知道,而這第三,是他以一個男人注視女人的目光分析得來的,絕不會有錯。
“臣妾隻不過是想親口道一句謝謝,這讓陛下為難了嗎?榮平侯要什麼,臣妾自然不會知曉,但做人的準則,臣妾還是明白的,但求無愧於心。”
好一句無愧於心,讓龍玨軒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愣神了許久,才伸手一把扣住了玉瑾瑤的肩膀。
“究竟是為何?為何你要與榮平侯這般糾纏不清?他的夫人可是你長姐!”
如此曖昧的一句話,玉瑾瑤和榮平侯之間本就是清清白白,可因為這句話,玉瑾瑤也不免有些開始檢討起自己了。
“臣妾明白了。”
玉瑾瑤的手一把推開龍玨軒扣住她肩膀的大手,轉身便想要離開。龍玨軒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玉瑾瑤的手臂,一股蠻橫的力量從手臂傳來,生疼生疼。
被一把拉入了龍玨軒的懷中,玉瑾瑤本就傷口未愈的身子,撞上龍玨軒胸膛的那一刻,隱隱的泛疼。玉瑾瑤的手輕輕的捂住胸口,呼吸有些急促起來,看到這樣的玉瑾瑤,龍玨軒不免有些驚慌起來。
“怎麼了?哪兒疼?陸全福!傳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