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安和悅一笑,給榮平侯行了一個禮。
“奴婢今日來,並非想見她,隻是來瞧瞧,侯爺是否安好,既是無礙,那奴婢就回宮了。”
榮平侯的劍眉輕挑,深沉的眸中滿是不悅,他並不是個能夠忍受別人質問的人,更何況是碧安這種身份低微的奴婢。榮平侯向來自詡顧全大局,可這次,他當真不理智了一回,如今的局麵,他留在京城,的確不合適,但他費盡心思,就算是摔斷腿也要留下來,理由,隻是因為玉瑾瑤。
不知是榮平侯的不甘,還是自私的想要在玉瑾瑤最近的地方多呆一些時候。榮平侯依舊在等她,在等她慢慢的走向他,榮平侯在等待龍玨軒忍無可忍之後,給玉瑾瑤一個安慰的擁抱,他無恥的想要以此感動她,給她一個跟隨他遠走的理由。榮平侯知道,這都不過是他的幻想罷了,但盡管如此,他依舊想要在京城,和她呼吸同一片天空的空氣,若是可以永遠留下,他願意不要這條腿……
回京五個多月之後,除了榮平侯之外,各個諸侯都已陸續回屬地,龍玨軒也算是可以鬆一口氣了。早前是諸多瑣事纏身,如今他倒是可以好好的查查,這詭異的白傾城究竟藏了什麼貓膩……
玉瑾瑤沉靜了兩日,雲凉假扮白傾城之事,她也是時候給如霜一個說法了,這兩日來,如霜每每在殿中伺候著,皆是垂首不語,滿是忐忑的樣子。說到底,此事就算是真的有錯,錯也不在如霜,也不在雲凉,燕公主之事,她並非完全的忘卻,但正如雲凉所言,她不能因為一個意外而傷害更多無辜的人。
“如霜,我有話要同你說。”
聽聞玉瑾瑤的話,如霜立刻放下手中的茶盞,轉身怔怔的看著玉瑾瑤。
“但憑娘娘吩咐。”
想必如霜此時也不會不知道,玉瑾瑤想要說的,究竟是什麼事。
“如霜,今日我便會給你一個答案,隻是在此之前,我還需問幾個問題,請務必如實回答,雖然心中如今已是有了結果,但你的答案,可能隨時會改變我的決定。”
“奴婢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玉瑾瑤看著如霜激動的神色,倒像是自個兒如今已經答允了她似的。
“此事我可以就此當做未曾聽說過,上官大人是我兄長,自然不會多說些什麼,但倘若我放過雲凉,你準備如何安置她,她不可能一輩子冒充白傾城,終有一日,這一切還是會被捅破,到時候,恐怕會比現在更可怖。”
的確,玉瑾瑤所言,如霜並未細想過,如此說來,她更是不安起來,是啊,玉瑾瑤不說又如何?不可能會隱瞞的了一輩子,更何況,白傾城本是一介女梟雄,這叫雲凉一個弱女子如何能夠做的了假?如霜迷茫了,她不知道究竟該如何,玉瑾瑤說,她的回答很重要,所以,她一時間也不敢輕易妄言。
“娘娘肯既往不咎,是娘娘的寬宏大量,若這一切,都是雲凉命中的劫,那奴婢也認了,奴婢自小沒曾照顧過她,就當是陪她一道兒渡這個劫,就算是易容,讓我替了雲凉受過也無所謂。”
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玉瑾瑤也明白,如霜的確是無計可施了,深宮高牆的,她身為一宮主位尚且不能自保,更何況在她身側照拂的宮女。玉瑾瑤能夠看得出來,如霜是真的疼惜這個妹妹,但那個雲凉,似乎比想象中的薄情,她也算在南麟國深宮之中一步一步煎熬著,許多事,或許也早已看破,她雖是來求情,但玉瑾瑤看不到一絲情義。
不得不說,如霜的這番話,玉瑾瑤很是動容。
“你知道此事裝作若無其事,一旦東窗事發,我要背負的是什麼嗎?給我一個必須幫你的理由,一個就好……”
玉瑾瑤的話語越來越輕,似是呢喃一般,的確,替她們瞞下了此事,龍玨軒一旦知道,必定勃然大怒,此事關乎北越國,龍玨軒在意權位向來比什麼都重,他或許會為了此事,與她再動幹戈,不過,在受了龍玨軒的兩個巴掌和一句狠戾的‘滾’之後,玉瑾瑤似乎變的豁達了些許,看來祖先古訓不會有錯,命裏無時莫強求,一切隨緣吧。
如霜堅定的抬頭直視著玉瑾瑤,鏗鏘有力的話語,讓玉瑾瑤都驚了。
“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奴婢今生就算上刀山下火海,誓死跟隨娘娘,絕無二心!若有違誓,奴婢與妹妹甘願受死!絕無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