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他的言行與舉止,是不需要她回應的了。於是她咽下一聲歎息,不作聲了。
過了很久,姬無霜從夢中清醒,原來——剛才的的一切全是做夢境。
失落感使然,她再也沒有睡意。
風吹過洞穴的聲音令人發寒,嗷嗷鬼叫聲,聲聲嘶吼,句句斷腸,,聽得人心裏發慌。
靠著牆壁,她將被子捂好,幹脆坐等天亮。
“葉靖靈……”
他孤身一人在世,除了一條命,什麼都沒有了,要是連命也不在乎的話,他就什麼都沒有了,別來,千萬別來,哪怕他是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她,她也不要他死在白燭的手上。
生個孩子,怎麼樣?
夢裏的他是多麼輕描淡寫的口氣,像在說天氣,也像在閑談別的不相幹的事件那般。
可這句話,卻害她一夜無眠了。低頭,撫著她平坦的小腹,難以想象這裏終有一日會孕育上一個小生命。
他的孩子……
會是什麼樣呢?
不!她不敢想,萬一是蛇頭人身又或者人頭蛇身的怪物該怎麼辦?
可是,可以嗎?若是他們在一起,他必然就糾纏她為他生兒育女的吧……
不不不,不要想了,夜深了,她該睡了!
她連中衣也沒脫下,便就窩進床帷裏,緊閉雙眼,再也不肯張開。
睡吧!隻要睡了,就不會再胡思亂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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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昆侖山大家都怕白濁,隻有一個人可以站在他身邊,那人就是雪女。
這兩個昆侖山裏最具威望的人,其感情的糾葛上是撲朔迷離的,外人看不清楚之餘,半點也不敢自以為是的代為出頭些什麼。聽說數年前一個倚老賣老的老神仙自作主張地要求兩人向天帝求情,準其擇吉成婚,好給昆侖山添添喜,但他的下場是被迫到大雪山去養老,不必回來了。
而且,為了防止他體力太好的跑回來,聽說還給他服了化功散,以確定他永遠無法再在昆侖山出現。
從此誰還敢說些什麼?
沒有人知道白濁與雪女這對到底想這麼的耗到什麼時候,不過對神界的人來說,成婚這種事本身就不重要。
可她不同,縱使現在依附著他過日子,而日子就這麼一日一日的耗度亦無妨,畢竟……她還是有根深柢固的仙基地。
或許……他們兩個根本不適合在一起,因為他們早已習慣仙風道骨的修煉生涯,根本不在乎什麼情根深種的歪理。
他們兩個都是無情的人,沒有感情,所以相處起來才容易。
唯獨,白燭曾送過一塊玉給雪女,她適當珍寶一樣珍藏。
現在,雪女一驚落在葉靖靈手裏,但她緩緩攤開握緊的掌心。那快玉,就握在她的手,仔細端詳,依稀可以看到白玉裏那抹紅得像血珠的色彩,像是會流動一般……多漂亮的一隻羊脂白玉呀!
葉靖靈看到這塊玉的時候,不禁笑道:“這玉……大抵不是什麼好東西。”總覺得她對他有著一種惡意,不知道這感覺打哪來,但是她長久以來便是這麼對他戒慎著。“讓你東這樣珍惜的東西實在太少了。”
“不用你管。”她冰冷的回應。
以前,她遇見過一隻銀貂,很凶,野性未馴,結果被它咬了一口,害她中毒昏迷三天,後來還是‘那人’替她灌喝下了銀貂血,才蘇醒過來。
第二次送她東西,是不知打哪奪來的冰蠶軟甲,說是刀槍不入,結果還沒逼她穿上,她便被有心奪寶衣的人給刺了一刀。當然,那人的下場非常淒慘就是。可她還是為此養病兩個月。
之後,那人就再也沒有送過她任何東西。
曾有老神仙開玩笑的提議,他們可以向天帝開口求婚,結果那老神仙便再也沒出現過。
從此之後,她便不知不覺的將這個東西視作珍寶,不叫別人碰,自己也同樣寸步不離。
她被自己的冰錐刺穿了肩膀,血液染紅了這塊玉,血液的顏色滲進玉裏,鮮紅透明這種顏色美極了。
記憶中,好像每次她受了重傷或者無助的時候都會握緊這塊玉,這玉並沒有神氣的療傷功效,但總能讓她鎮定心神,她也每每總會感歎,這石塊神奇的玉。
唉……
為什麼會將這麼一塊小小的玉佩視為珍寶?為什麼那人又要將它送給她?猜不透,想不明,她隻覺這是她該珍惜的東西。
誰教無數個年年日日中,他們就這樣纏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