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傍晚,江州南城區,吳秉宇在手下親信的護送下進入家門。
偌大的別墅占下的地皮,足以蓋起一棟高層,他闊步而入,來到客廳中,昏暗的房間裏隻有這裏點著燈,一名中年男子在大理石桌上鋪著宣紙,正用毛筆練字。
吳秉宇走向近前,恭敬的說了聲“白爺”。
男子嗯了一聲,手上的毛筆勾了最後一劃,一幅字剛勁有力,但造型如同一幅鐵樹開枝散葉,顯得極為詭異。
白爺對著字微微搖頭,“少了些儒氣。”
吳秉宇靜立一旁,“還是沒找到那姓陸的。”
白爺卻道:“躺下。”
吳秉宇依言而做,脫了上衣躺在了那副字上,隨後白爺再次動筆,在吳秉宇身上寫字。
“這是第幾幅字了?”白爺問道。
“第九幅了。”吳秉宇說了聲,看到白爺鼻息下有些未擦淨的血跡,又道:“白爺,要不再吸些白粉。”
白爺哼了聲,“我堂堂儒士,要不是為了你這猢猻的性命,怎麼會輕易動那種東西,每吸一點,都要破些修養,你若三日內在找不到姓陸的,我白某人也不會幫你了。”
“白爺,我可是江州龍頭!”吳秉宇眼中透露不甘與憤恨。
江州的天下是他吳秉宇在陰影處守護,誰也不能拋棄他!
“別動!”白爺又說了聲,轉而提了細筆,在吳秉宇滿是墨字的身上點下一朵朵紅色梅花。
吳秉宇隻能頹然將頭擱在大理石桌上。
望著偌大的家,他從無處安家的地痞混混,走到如今的高位,仍舊每日如坐針氈,未曾感受到半點滿足。
不知為何,他忽然想起那個女人。
餘露。
起初他看到她出演的諜戰劇,便從那女人精湛的演技中看到了一絲光亮。
那正義的女人,那智慧的女人,如同一道光撕開他冰冷的心。
她不是絕美,但比任何女星都要明媚的太多。
而他呢,不過是江州的一灘泥。
所以他妄求得到她,或同流合汙,或和光同塵。
到底是沒能把她蹂躪在身下,吳秉宇露出冷笑。
他更喜歡同流合汙啊,他放不下這江州的繁華和他如今的地位,隻要弄死了姓陸的毛頭小子,他便可向太多人證明,江州是該走出去的時候了!
白爺的梅花快到了末尾,吳秉宇從腰上拔出隨身帶著的手槍,打開保險,哢嚓一聲上膛。
“白爺,這才是力量,連臻境武者都要懼怕的力量!
許長河要是早點放手,楊家的老爺子要是早點放出狠話,您說,我吳秉宇能不能把手伸到杭州?”
白爺收筆,淡淡道:“吸氣。”
吳秉宇放下槍,提了口氣,頓時他身上幾處點綴梅花的地方發出熱量,而他身上墨跡和身下的一幅字都像是被瞬間烤幹了一般。
他的上身皮膚開始緊皺,身下的宣紙也老化般的發黃變脆。
白爺身形以後,流下了鼻血,“我儒家的鐵樹寒梅,光是這字這畫,我便練了二十年。”
吳秉宇起身下了桌子,伸手抹掉身上已經成灰的幹墨,聽白爺道:“光是這份精修,你這身子便能擋幾發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