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紅(2 / 2)

但我總是有個苦惱,我究竟是誰呢?

重陽拿了盤香噴噴的點心進來,看我倚在案上莫不做聲一副沉思狀,諷刺道:“想什麼呢?再怎麼想也別以為能逃的了。”

我抬頭看了她一眼,無奈道:“我沒想逃跑。”

她哼了聲,將手中的盤子往桌上一擱,也不理我,坐下自管自地吃了起來。

死女人!我心裏咒罵,眼睛卻往盤子裏的點心看去。

難怪那麼香,原來是盤剛炸好的春卷,金黃色的薄皮裏裹著綠油油的菜肉餡,引得人垂涎三遲。

“還不來吃?不是說餓了嗎?”重陽輕笑著看了我一眼,“別指望我給你端去,你又不是小姐。”

士可殺,不可辱。

我麵無表情的站起來,嫋嫋婷婷地走到桌子前坐下,用筷子小心的夾起一隻春卷,剛想放進口裏,忽然身邊那惡女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不解的望她,隻見她用手指著我捧住肚子正笑的前仰後合。

我臉上掛不住了,切齒道:“死丫頭,笑什麼!”

她微微斂住笑意,一臉促狹道:“別裝了,你以前那副三百年沒吃飽般如牛似虎的樣子我還習慣些。”

“你!”我頓時臉色通紅,但還是把春卷塞進口裏,語無倫次道:“還當什麼了不起的事呢,也值得你這樣。”

她咳了兩聲,湊過來似起了興致般盯著我道:“說真的,你和以前那個冒牌貨有些不一樣了。”

我噎住,心中一動,故作姿態的看著她,“那你說哪裏不一樣?”

她盯著我看了半晌,皺起眉毛道:“我剛見你之時,一眼就瞧出你是冒牌的。雖說你的姿色比起郡主來也不遜色,但起立坐行,都不是我們汗人女兒的習性,吃食上也喜淡偏油膩。碧痕那丫頭是郡主的陪房丫頭,該早就知道你不是主子,可她總是護著你,這到讓我想不通了。”

我表麵平靜,心裏卻打翻了各式瓶罐,聽她這話語,原來當初碧痕就知道我是誰的。可這唯一知道我身份的人,如今卻與我天人兩隔了……

她見我隻瞧著她不說話,還以為我在等她說下去,就又自顧自地說道:“我的命是王爺救的,王爺說郡主在宮裏受苦,讓我潛進宮去照應著,一有機會就將郡主救出來,我原本打算一見到郡主就帶她逃跑……”她頓了頓,狠狠的剮了我一眼道:“誰知我第一眼見到的竟是你!”

我必重就輕的應付道:“難怪你死心塌地的在秋苑裏伺候著。”

她嗤了聲,不屑道:“那是為了掩人耳目。其實你是假的這個消息我早就傳遞出來,若要殺你也是易如反掌,為何留你性命,也是王爺要我查出你的真實身份。我幾次三番的追問碧痕為何保你,她都支支吾吾不願說出真相,莫非你用錢財買通了她?”

我無奈的搖搖頭:“我有無錢財,這些日子的相處,你如何不知。”

看來碧痕與我與那個失蹤了的郡主,我們三個人之間的確是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重陽,話太多可不好啊。”

這突如其來一聲冷冷的話語,將我與重陽當場怔住,轉眼房間內的溫度瞬間降至零度。

“王……爺……”重陽嚇頭也不敢抬得立馬跪在地上。

冼肅……我心底哀歎一聲,仍挺著腰沒轉過去,隻覺兩道灼灼的淩厲目光直直的射在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