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他肯定是以為你走了。”顧煜望了一眼顧康的房間，對背對著他的許菲說道。
耳邊傳來的孩子的啼哭讓許菲閉了閉眼，她沒有看身後的人，朝著那掛著企鵝玩偶的房間走去。
推開門借著客廳泄出的的燈光，看到小人坐在堆滿玩具的床上揉著眼睛哭哭啼啼，她順勢打開了門邊的開關，走了過去。
“怎麼啦？”許菲把小人摟進懷裏，輕聲問道。
顧康小人在燈光亮起的時候就漸漸止住了哭泣，隻是埋在許菲的懷裏小聲地啜泣著，也不說話。
許菲垂下頭看了一眼懷裏小人有些害怕的模樣，輕柔地問：“以為姨姨走了嗎？”
顧康點點頭，瑩淚欲滴的模樣在燈光下很是惹人憐。
許菲愛憐的摸了摸他肥嘟嘟的臉頰，笑的溫婉，“姨姨不會走的，以後姨姨每天都照顧你好不好？”
顧康用晶亮的眼神看著許菲，用力的點了點頭。
“那現在睡覺了好不好？”許菲把被子拉開，讓小人躺了進去。
“姨姨和我一起睡。”顧康拉著許菲手小聲地請求道。
許菲想了想，把第一層床上的大半玩偶轉移到第二層後，又從兒童書架上拿了本故事書，才到小人的身邊躺了下來。“小康想聽什麼故事？”
“白雪王子。”小人理所應當的說。
“白雪王子？”最近新出的童話故事？許菲懷疑是不是自己對童話故事的涉獵程度不夠。
“恩”小人點點頭，指著許菲手裏的書說：“九九說就是這本書上的故事。”
許菲翻了翻手中書上的目錄，隻看到了“白雪公主”這個故事名，根本沒翻到什麼“白雪王子”的。
心裏百轉，有些好奇顧煜那冰山樣的人，是怎樣用童話故事誤人子弟的。
“舅舅是怎樣講的白雪王子的故事呢？今天小康講給姨姨聽好不好？”許菲把手中的故事書放到了旁邊的櫃子上，為小人提了提被子。
“好”小人興高采烈，開口道：“從前有個王子……恩……他有個壞壞的媽媽，他媽媽……”兩歲大的孩子就算能記住故事的大概，也不能很好的組織自己的語言。
許菲好笑的捏了捏他小巧的鼻子，“行了，姨姨今天突然不想聽故事了，讓姨姨講給你聽好不好？”
顧康睜著大眼想了想，似乎在衡量自己是想聽故事多一點還是講故事多一點。最後還是選擇遷就姨姨的喜好——聽故事。
許菲笑了笑，把“白雪故事”對小人娓娓道來：“從前，王國裏有位美麗的公主，她有個很疼愛她的爸爸，卻有個壞壞的後媽。她那個壞壞的後媽，有一麵魔鏡……”
顧康對許菲新講的故事很是新奇，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隨著許菲的語氣滴溜溜的轉著。可是，小人白天折騰了一天，雖然聽得入味，但還是抵不過身體上的困倦。所以，許菲的故事還沒講到一半，他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許菲在他臉上輕輕地吻了一下，關了燈出了房間。
也就在同一時間，顧煜收拾完旁邊的房間走了出來。
兩人視線相接的那一刻，許菲別開了眼。想到前不久發生的事情，她渾身上下都充斥著不自在。反觀顧煜，卻是一副坦蕩蕩的模樣，像是那一瞬的意亂情迷隻是黃粱一夢。
“房間已經讓慶嫂在白天的時候打掃過了，床上的被單也是剛剛才換的。如果有什麼不滿意的，明天再叫人來改，今晚就將就住這裏。”顧煜端著麵癱臉，口氣如常的說。
“不用了，我的東西還在家裏，明天收拾了再過來。”許菲毫不猶豫的拒絕。
“你的東西已經讓人送過來了，生活用品也是剛在超市買的新的。”顧煜指著房間角落裏的行李箱和一大袋東西說。
許菲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顧煜，眼裏帶著些許震驚但更多的是對他擅自主張的憤怒。
怎麼可以不經過她的同意就派陌生人進了她家，他到底憑什麼？
顧煜察覺到她眼裏的風暴，難得的開口解釋道：“是我讓孟小雨去你家收拾的，行李箱裏隻是些換洗的衣物，如果你還有其他東西要拿的話，等有空了再回去。”
許菲眼裏翻滾的情緒停滯了片刻，她沒想到他派去的人是孟小雨。聽下午孟小雨對他的維護，想來這三年他們的關係應該是不錯的。
在這一刻她突然覺得，離開三年A市實在變得太多，多到讓她有種陌生的感覺，多到……她這個人在這裏格格不入。
自嘲的笑笑，許菲什麼都沒說就進了房間，關了門。
顧煜在那緊閉的房門前站了半晌，眼底的思緒像是春去秋來，變得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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