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爍並沒有理會莫離一臉懊惱的看向奚海振道:“爸,剛才來的那個女人究竟是誰,我想沒有人比您更清楚,十多年了,事情都已過了十多年為什麼您還不肯麵對,您應該很清楚瞞不住了,一切都已經瞞不住了。”
“奚爍你這什麼意思,什麼瞞不住了,還有你又不是不清楚奚伯父因為當年的事到如今都不能正常言語不能正常行動,你要他怎麼麵對,怎麼和你說清當年的事。”莫離怒懟奚爍。
奚爍眼含淚光看著奚海振酸楚的說道:“爸,真的是這樣嗎?這十多年來你真的不能正常言語嗎?”
莫離當即喝止奚爍道:“奚爍,你會不會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你爸。”
始終漠然的站在角落的我露出一臉訕笑把玩的盯著莫離。
奚爍依然沒有直麵莫離的話對著他的父親繼續道:“爸,或許別人不知道但是我是你的親生兒子,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你的情況,當年你自殺被救後所謂的喪失語言功能根本就是假的,你沒有喪失語言功能,你隻不過是在逃避,或者說你是在懺悔,懺悔你撒下的彌天大謊,我媽會自殺也是你害的,你口口聲聲說愛她其實你隻是自私的占有她,是你是你一手將我媽推給了死神。”
“夠了......”
奚海振這一猶如驚雷般的怒吼驚住了在場的我們,原本守護在他身旁的莫離更被嚇得倒退了幾步。
“伯父......”莫離怯怯的叫了聲。
此時的奚海振因為怒火臉上漲的通紅,他死死的盯著奚爍仿佛眼前站的不是他的兒子而是設計害他的仇人。
“關於當年的事我沒有後悔過。”奚海振緩慢而有力的吐出了這句話。
“是她先負我們的,如果不是她設下局根本不會發生後來的事,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罪有因得的。”
麵對著滿腹委屈嘶聲裂肺的奚海振,空氣似乎都變的憂鬱。
“我和靈兒明明是兩情相悅,可是淳於家靖和藍沁兒卻從中作梗生生拆散了我和靈兒,好在老天有眼惡有惡報,淳於家靖在落羽山被謀殺了,我和靈兒又迎來了兩情相悅的機會,這次不論付出什麼代價我都要和靈兒在一起。”
“所以陪著我成長給了我天地間最無私的愛的媽媽真的不是我的親生母親,是嗎?”奚爍拂去了眼角上的一滴淚水跌坐在了病床旁的茶幾上撞翻了桌上的杯子,杯中的餘水流了出來沾濕了他的褲子。
莫離無法掩飾自己的驚訝驚呼道:“什麼,奚爍你在說什麼?”
我快速的走到了莫離的身邊低聲道:“需要這麼吃驚嗎?比起你之前對秦天做的事,這個應該不算什麼吧。”
莫離側頭瞪了我一眼欲要辯解但被我再次嗆道:“想知道真相就什麼也別說,安靜聽著。”
我如此警告莫離隻因我擔心奚海振會顧忌有外人在場而閉口不談。
“那又怎樣,不是你的生母不也給了你最無私的愛嗎,你所謂的親生母親根本不備為人妻為人母,她陰險狡詐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當年和綠龍營的恩怨就是她因為一己私欲挑起的,她不僅讓人生生的挖走了葛成秋的雙眼嫁禍給她的孿生姐姐,後見不得我與靈兒相親相愛竟然不惜在茶中下藥而照成我與她苟且的局麵逼得我輕生不成娶她為妻,那夜更是因為她的挑唆導致綠龍營與警局雙方死傷無數,不僅如此她還喪心病狂的當著眾人的麵要了花千鳥的一隻手臂,這種女人蛇蠍心腸,既然她不仁我又何須有意。”
奚海振說到激動之處便用手邊的拐杖重擊著地麵,他恨藍沁兒,哪怕過了二十多年他依然難解對於藍沁兒的憎惡,奚爍原本孤傲的頭顱此刻已然卑微到了塵埃裏,他低垂著頭莫過了眼睛的視線,他企圖掩蓋他的悲痛然而如珍珠般的眼淚正從他眼中滾落,有人道“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此時的奚爍何止是傷心怕已是心碎。
“所以這麼多年來,你寧願裝聾作啞也不肯正視我不肯與我說一句話,我明明隻是失去了母親,卻過的好像雙親都已亡故孤兒的生活,這麼多年來你不僅恨我的親生母親你也恨我是不是?”
奚爍痛徹心扉的控訴引得我和莫離淚眼朦朧,但未能令奚海振心生愧疚,奚海振始終超然於世外不曾引得半分變化。
沒有得到奚海振的回複,奚爍心灰意冷的繞過了眾人欲要離去。
“奚爍......”
莫離握住了奚爍的手想要阻止他的不告而別,卻找不到絲毫阻止的理由,隨著奚爍的離去莫離不忍令其一人獨處遂跟了上去,屋中便隻留下了我和奚海振二人。
“啪啪啪......”
麵對著一度陷入窘境的尷尬場麵,我鼓起了一陣掌聲,奚海振嫌惡的看了我一眼閉而不語。
“您看到我似乎並不震驚。”我說道。
“他們都走了為什麼你還不走。”奚海振冷冷的說道。
我走至門處關上了門說道:“因為我還有想知道的事。”
奚海振閉目而不答。
我思索了片刻繼續道:“當年你是如何做到偷梁換柱的。”
奚海振微微的睜開眼打量了我許久道:“你叫麻依對吧,麻洛是你的養父。”
“是又怎樣?”我道。
“好吧,既然你想知道告訴你也無妨。”
奚海振自行將輪椅滑至窗戶前,目視著窗外的天空出了神,而我則選擇靜靜地站在一旁等待著他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