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潔高聳的教堂之下吟誦著哀戚之樂,一具棺木安置在聖光的籠罩之處,象征著純潔的白玫瑰被整齊的擺放在遺體的四周,目光所到之處除了向遺體致意的那一張張真假不分的哀容,還有兩張臉目光空洞毫不掩飾自己的厭倦之色,這怎會是失去至親後會出現的神情?
淳於家潔和藍凡並排的立在遺體的右側,接受著來自各色人等的寬慰之語,目視著眼前這場不盡如人意的偽裝我失了方寸,我的怨念我的仇恨依然充斥在我的胸腔之中,我試圖尋找一個宣泄的途徑,然而眼前的是什麼,不過是生者麻痹哄騙自己的一種手段罷了,死者看似花叢錦簇實則被生者遺落在一角從此與人世再無瓜葛。
我神情恍惚幽幽蕩蕩中隱身於不被光影照射之處,來往的賓客絡繹不絕,來往的目的卻是出奇的一致,假意勸慰的目的就為了藍家母子記住那一張張奉迎的臉,我突然為藍城感到不憤為他感到不值,我伸長了脖子瞪大了眼睛試圖在人群中找到一張真心為他哭泣的臉,沒有一張也沒有,就連本該在場的藍晶月都不知所終。
我悄然的放下了怨念走出教堂,一道身影吸引了我的目光,不,是現場所有人的目光,那道高貴冷豔的身影在與我擦肩而過之時冷冷的瞥了我一眼。
“這個人是?”
人群中穿出了議論聲。
“藍靈兒啊,藍城的親妹妹。”
“藍靈兒?該不會就是流言中傳的害死了自己丈夫帶著女兒逃到國外做了鷹巢大哥的女人又執掌鷹巢做下樁樁血案的血手櫻花。”
“你對藍靈兒還真不是一般的了解啊,黽把她的生平這麼簡明扼要的給說了一遍。”
人群中調侃之聲很快被鷹巢的勢力阻劫了下來,我的身體在與她對視的那瞬間好似被下了咒語頓時僵硬動彈不得。
藍靈兒走到靈柩前深深地鞠了三個躬,一段簡短悼念詞道出了萬千艱辛。
“你我分開了20餘年,在這20多年裏我知曉你各種找我,而我對你避而不見,即使我回到朦城你親自登門求見還是被我拒絕了,你讓人拖口信給我,問我為什麼,為什麼我們兄妹會落得今天的境地為什麼藍家會落得今天的境地,我無言答你,您問我是不是藍家人做了錯事因此遭這報應,我想說的是,時光有錯錯在讓一群無法坦誠相見的人聚在了一起,時光有錯錯在對人厚此薄彼,時光有錯錯在人與人之間無法苟合,勉強相守隻會是溝壑不斷,你走的很突然你走的方式也讓我憤怒,可是令我震驚的是你倒下的那刻給我發的短信。”
藍靈兒的話猶如一顆被踩到的地雷“轟”的一聲在現場的人群中炸開,所有人瞬間三三兩兩陷入了交頭接耳中。
藍靈兒片刻的停頓後繼續道:“你說你想開了看開了讓我不要替你複仇,讓我放下心裏這幾十年那重似千斤的負擔和怨怒,你讓我和過往劃清界限讓我重新的簡單的活著,可是哥,我還沒有想通我還放不開,我能活到現在就是因為心裏的那道過不去坎,我放下它豈不是說我不要我這條命了,所以即便你的這條命我也一定會向害死你的人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