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又是一聲巨響。
“發生了什麼？”男人心底有種不祥的預感升起，趕緊下床利落地穿上了外衣。
房間外，段祾姍姍來遲：“默。”
“祾，一起撞開。”夏銘默衝門板擺擺頭，示意段祾。
“我拿了鑰匙。”段祾伸手，手裏正是房間的門卡。
“……”夏銘默一邊尷尬一邊不忘拿過門卡打開房門。
“滴——”門被打開了。
正在穿褲子的男人郝然而慌張，局促不安地抬頭，看到了三個耀眼奪目的少年，像遭了一個霹靂，腳一軟便坐地上了：“夏！夏少！？！”
局麵似乎有點像……捉奸現場？。？。？
夏銘默很快就看到床上低吟痛苦的少女，好不容易被理智取代的怒氣頓時再燃，二話不說一腳踢向男人。
“啊！”男人被打卻不敢還手。
畢竟還是小孩子的力道，並非很重。
“嗬，”夏銘默居高臨上地瞪著男人，不屑地“嗬嗬”了聲，“不痛是吧？”再一腳猛地過去直擊男人的要害。
“啊！”男人刹那間痛心切骨，倒在地上，麵部一下子就擰扭在一起，那叫一個猙獰。
但是這樣仍不解夏銘默的勃然大怒。
當他正欲再次發泄時，韓方羽的話讓夏銘默重拾理智：“默，先別打了，看一下小瑆！”
韓方羽並沒有跟著夏銘默去毆打男人，當他看到楚瑆在床上輾轉時第一秒鍾便跑過去先拿被單遮住了身軀，再看到她麵色緋紅時發覺不對勁。
段祾在韓方羽身邊看著，冷聲開口：“她被下了藥。”
“被下了藥！？！”夏銘默再次勃然大怒。
段祾伸手攔住了夏銘默，讓他趕緊去衛生間裏往浴缸裏放冷水。
躺在地上的男人原以為可以稍微鬆懈一下，但是！
“你們，給我打他。不要留傷痕，但至少要給我打出內傷再給我送到警局去！”
祾少心中之怒，一言之狠。
“是。”黑色西服人立馬圍住男人。
“啊！段少饒……饒命！……啊！……不要……不要打……咳！”
“嚶……好難受……好熱……”此時的楚瑆在韓方羽的懷裏不安寧地扭動著。
韓方羽心疼地擁得緊緊：“別怕小瑆，我們來了……”
段祾站在一旁，藏著口袋裏的手攥成拳頭，隱藏在衣袖下的手臂青筋暴起。
“冷水放好了！”夏銘默有些淩亂地從衛生間裏出來。
韓方羽趕緊把楚瑆放入浴缸。
“唔唔唔……不要……不……”楚瑆蒙矓中緊緊抓住韓方羽的衣角不放。
“放下去，別心軟。”段祾道，聲音裏沒有一絲溫度。
“撲騰！”楚瑆躺在了浴缸裏，連被單也連夾在腋下入水。
“我們出去，還有更要緊的事要處理。”段祾闔眼，再睜開眼時，眼睛裏已經沒有任何情緒，冷冷淡淡卻拒人於千裏之外。
段祾一邊走出，一邊低頭拿出手機。
夏銘默冷著臉，疾步走到被按跪在地上的男人麵前。
逆光之下，少年的眸子像隱約地散發著淩人危險的光，身邊揮發著的氣息愈發寒人。
男人不禁咽了咽口水。
有些時候他很不懂，為什麼全青城的人都會懼怕這個年紀輕輕的少爺。
這時候他也該明白了。
少年擁有雍華的容顏和居高臨上的身份，他本身好像便具有擁有這一切的能力，來自於他身上的淩威力和非人的智商。
眼底的怒意被夏銘默用理智壓製住，他冷聲開口：“你是誰。”
“我……我是高萬仕……”
“哦，”少年微微眯眼，拉著尾音的幾分危險，“原來是高氏集團的高總啊。”
“哎是是是……夏，夏少我……我並不知道那個女人是您的……啊！”
話還沒說完，又被段祾踢了一腳。
“默，問重點。裏麵還有人在凍著。”段祾道。
韓方羽倚在牆上，看著前麵那兩人的一舉一動，尤其是看到段祾的行為以後，不經意地挑了一下眉，沉默。
“這場‘麵試’，誰安排的。”夏銘默問男人。
“是……是這酒店旁邊的‘簡星娛樂公司’的經理！我……我……”
“你們總共做了多少人？”
“我……我隻和5個女人……公，公司裏還有很多老總這，這樣做過……”
“5個女人？”夏銘默蹙眉，“算上這次？”
“沒，沒有……”男人害怕地低下頭。
夏銘默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男人，男人被盯著提心吊膽時，他卻轉身離開了房間。
“送去警局，剩下的讓警察來問。”段祾坐到床上，環著胸，陰沉著臉。
“是。”
一群人押著男人也離開了。
“祾，那小瑆……”韓方羽擔心地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裏麵傳出來的嚶唔聲讓韓方羽心情有些複雜。
段祾並沒有回答他，低頭搗弄著手機。
“哥！羽哥哥！小瑆她怎麼樣了？”門口跑進兩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女孩。
房間裏的兩個少年不約而同地抬起了頭。
“筱萌，菲玥？你們……”韓方羽站直身體，走了過去。
“是默讓我們來的。他說小瑆在這裏差點遭了**，我們便急匆匆地跑過來。小瑆呢？她現在在哪？”池菲玥微微皺著眉，有些急喘。
“在浴室裏……她被下了藥，現在在冷水裏泡著。”韓方羽的腦袋突然有些下垂，斜下的劉海剛好遮住了他的表情，這樣的他看上去竟有一些沮喪。
“泡著冷水？！這三九天的你們怎麼可以讓她在冷水的泡著！”池菲玥拔腿就向浴室跑去。
“你隻是沒有看到她在我懷裏的模樣……哪個男人能夠抵擋得了她那副……**？”
聽到身後人的這句話，池菲玥愣了愣，又向衛生間跑了過去。
同時愣了一下的人不止池菲玥，還有還在搗弄手機的段祾，和站在韓方羽身邊的段筱萌。
段祾點擊著手機屏幕的手驟然停了下來。
“咯噠”浴室的門被打開，池菲玥走了進去。
門又再次被關上。
段祾看著那扇門，冷眸竟有幾分走神……
—
當夏銘默再回來時，房間裏多了幾個人，除了池菲玥、段筱萌，還有被他叫過來的夏芷楠。
因為考慮到楚瑆的衣服已經被撕爛了，自己一個大老爺們的去女裝店裏買衣服給楚瑆怪尷尬的，所以隻好叫夏芷楠去買了衣服。
而自己和薑僑渢憑借段祾剛剛發過來的錄音，以最快的速度把“簡星”的事情處理了。
回到房間，楚瑆已經靠著池菲玥睡著了。
“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韓方羽抬眼。
“嗯，等著明天開庭吧。”夏銘默目光停留在池菲玥腿上的小臉。
池菲玥垂眸，替臥在自己腿上的少女拾了拾頭發：“我進去衛生間時小瑆還在水裏……撲騰……用冷水給她清洗了好幾一會兒她才清醒過來。在衛生間裏哭了半個多小時才昏昏欲睡。我趕緊把她給扶出來了。”
“她……還記得這件事？”
“八成是藥效不是很好。”
“那也不是什麼好事……一會兒她醒來可能又會再哭。這件事對她打擊太大了，從電話裏我就能聽出她的害怕和無助。在她出事的時候，為什麼……我沒在她身邊呢……？”夏銘默的眼眸黯淡，握起的拳頭又無力地鬆開。
“默，你也別自責了……”池菲玥安慰道。
可是懷裏的人卻隱隱地動著，皺著眉低聲抽泣：“唔……不、不要……”
“小瑆，別怕……沒事了沒事了……”池菲玥像個大姐姐一樣輕撫著楚瑆的臉頰，眼底溢滿了疼惜。
可是撫著撫著，池菲玥臉色卻越來越糟。
“怎麼了？”夏銘默注意到池菲玥臉色的變化。
“小瑆額頭好燙！”池菲玥皺眉，心生不詳的預感，“不會是剛剛在冷水裏泡太久發燒了吧？！”
—
翌日。
冬日的清晨難得和煦地穿過樹葉的罅隙，好像在征兆著什麼好消息。外麵的世界仍是一片白茫茫，也好像這溫柔的朝霞也融化不了它冰冷而孤獨的心靈。當清晨的柔光和地上的冰雪觸撞在一起，卻讓雪層上勾勒出一抹清幽的閃光。
房間裏，楚瑆矇矇矓矓地睜開眼，不是很適應外麵莽莽然闖進的陽光，小手從被窩裏伸出來擋了擋眼簾，可手背卻觸碰到一陣冰涼。
楚瑆抬手，眨眨眼，覺得額頭上好像有什麼，再摸了一下額頭才發現敷在額頭上的是一條毛巾。不是很清楚發生了什麼，從床上坐起來才感到自己額頭疼得要死。
“好痛……”楚瑆一手扶著額頭一手下了床。
下了床才發現這是夏銘默的房間。
原來自己在夏銘默家裏啊。
昨晚……
楚瑆不敢再回想了，吸了吸鼻子眨眨眼便下樓去了。
來到客廳聽到一陣琴聲，楚瑆順著琴聲尋過去，站在褐墨色的大門前。
琴聲卻戛然而止，楚瑆還沒反應過來，門已經被打開，憔悴的少年映入眼簾。
“醒了？”
“嗯。”
夏銘默捊捊頭發：“走吧，下樓去吃東西。”
夏銘默走在楚瑆前麵，楚瑆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個房間。
窗外忽然嘩啦啦地撲進來一陣風，吹動琴譜，沙沙地翻著書頁。很快，風停了，琴譜再悠悠然地翻起了一頁，可是那上麵沒有五線譜和音符。
隻有——“能不能再向你告白，楚瑆？”
白紙黑字的世界裏彌漫著浪漫的旋律，鋼琴靜靜地待在偌大的房間，琴譜恬靜地告訴所有人。
他喜歡她。
隻可惜，她看得有些模糊，並沒有注意到那些字，隻看到那頁空白上好像有幾個字……
什麼字呢？
有些好奇，隻是對她來說好像並不是很重要……
她轉回頭，跟在少年身後走了。
—
“昨晚……你找到我了？”
餐桌上，楚瑆吃著外賣，問對麵人。
“嗯。”
“我……”
“昨晚你發燒了。那家公司我已經把他們告訴法庭了，大概一個小時後會開庭，那邊就交給渢和祾了。”
楚瑆舀了一勺清粥：“謝謝。”
“頭還很痛嗎？”
“還好。”
“一會再吃幾片藥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