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心愛的人在自己懷裏念著另一個男人,梁斯文心如刀絞,多少痛楚卻都隻能強壓下去。“你告訴我,你想怎麼做?不要考慮其他的,隻要告訴我,你想怎麼做。”
“我……”樂雪薇頓了頓,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跟勇氣,“我想試一試……”
梁斯文手上一緊,縱然心裏有太多不舍,也隻能說,“那就試一試,我也是男人,我看的出來,三哥他喜歡你。”
“……”樂雪薇仰起臉看著梁斯文,烏黑的眼中蒙著一層水汽。
梁斯文單手撫上她的臉頰,輕笑到:“傻瓜,給自己點勇氣。”掌心到十指都是一陣鑽心的痛,梁斯文鬆開樂雪薇,舒了口氣,“時間不早了,我走了,有時間再來看大寶小寶。”
“嗯。”樂雪薇點點頭。“開車小心點。”
梁斯文揮揮手轉身走了,樂雪薇看著他往前走了好一段才轉過身回公寓。然而,她沒有走多遠,就聽到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過來,像是誰在奔跑。
而後,脊背上一股大力撞上來,將樂雪薇狠狠抱進懷裏。
樂雪薇一動不動,感受著身後精實的懷抱,耳畔是梁斯文灼熱的氣息在翻滾,垂下的雙手不自覺的握緊。
梁斯文靠在樂雪薇頸窩裏,喃喃:“Be quiet!(不許出聲)Don't move!(不許動)!”
這是……他們在A國相遇的那個晚上,梁斯文身受重傷劫持她時,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樂雪薇僵住了,唇瓣微微張開,想起往事,想起梁斯文這些年對她的照顧,而她卻完全沒有感受到他的心意。
樂雪薇不覺濕了眼眶,對他,注定隻能辜負了。
“晶晶,我……一點機會都沒有了,是不是?”梁斯文嗓音哽咽,他這樣抱著樂雪薇,因為實在沒有勇氣當麵問這種問題。
樂雪薇如鯁在喉,艱澀的開口:“斯文,你……我配不上你,我們不相稱,你這麼好,以後一定會遇到真心相愛、兩情相悅的女孩子,你值得更好的女孩子,我算什麼?”
梁斯文苦澀的閉上眼,淒迷的一笑:“我知道這世上好女孩很多,可我……我明白了,放心,我不是死纏著人不放的人,以後我們還是好朋友,記著,三哥欺負你了,一定來找我!我幫你出氣。”
“嗯。”樂雪薇顫抖著唇瓣,擠出這個字。
“晶晶,對不起,四年前,我明知道三哥已經收回了‘格殺令’,可是卻沒有告訴你!”
樂雪薇渾身一震,其實梁斯文不說,她也已經猜到了,但她卻沒有想象中那樣生氣,當年她和韓承毅之間鬧成那個樣子,就算沒有梁斯文,他們也是避免不了分開的。
正如韓夫人所說的,她太年輕了,還沒有學會如何去愛、去體諒自己的愛人。
她想要轉過身來,卻被梁斯文阻止了。“別動,不要轉過身。隻有今天,讓我看著你的背影走,好嗎?”
樂雪薇脊背一挺,驀地的停住了。
梁斯文緩緩低下頭,在她臉頰上輕輕落下幹燥的一吻,這是他們相處以來最親密的時刻了。而後,梁斯文鬆開了樂雪薇,低語:“保重,我走了。”一步一步,梁斯文往後倒退著。
他的單戀就到今天為止了,無疾而終,但他並不後悔。
樂雪薇乖乖原地站著,不轉身、不動,眼淚卻終於繃不住流了下來,並不洶湧,那苦澀卻一直滲透到心底,辜負一個對自己全心全意好的人,滋味並不好受。
身後傳來車子發動的聲音,樂雪薇知道,梁斯文已經走了。她才終於轉過身來,望著車子消失的方向悵然若失。
而在不遠處的另個一方向,韓承毅則穩坐在車內,神色緊繃如堅冰。他聽不到他們說什麼,但卻清清楚楚的看見梁斯文和樂雪薇不依不舍、相擁吻別的場麵!
就連此刻,梁斯文已經走了,小雪還站在那裏呆望著,就那麼舍不得嗎?手握成拳,骨節處嘎吱作響。
“三少?”倪俊小聲提醒著韓承毅,三少剛下飛機連家都沒有回,也沒有稍作休息就急忙趕來了這裏,可見是想三少奶奶想的厲害,隻是現在這情況……稍顯複雜了。
韓承毅眼裏跳動著兩簇火苗,緊盯著樂雪薇。
樂雪薇卻渾然未覺,歎息著轉過身進了公寓。
“三少,不上去嗎?”倪俊終於是憋不住了。
韓承毅臉一沉,低喝道:“上哪兒去?回長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