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習習,胤月朦朧。
“為什麼偏要去那裏啊!”德維特拖著疲憊的身體一步步艱難地向前挪移著。
“德維特你幹嘛啊!沒吃飯嗎!快一點啊你個菜鳥。”醫生衝著德維特大喊大叫。
德維特捂著心口作痛苦狀,指著醫生說不出話來。
醫生一臉痛心疾首的樣子,捶著塞爾肌肉賁起的後背大吼道:“你...你指什麼指!說你體力差有錯了嗎!”
“你....!”
“你什麼你!趕緊追上我們!”醫生對著德維特比了一個中指。
“我...!”
“我?廢材你還是快點吧,別耽誤爺的時間!”
“.....”
“得了得了,你還是別說話了,太累了,你這樣子我都受不了了。”
“夠了行嗎?”
“我夠了?哈?我夠了?弱者就應該被強者甩在屁股後麵!”
“.....”
“別搞得跟你很無奈一樣啊!我跟你一樣啊!明天之前趕不到龍鱗山脈就來不及了啊!”
“....”
“我知道你肯定想知道為什....”
“吼!!!!!!!!!!!!”德維特仰天長嘯,鬱悶至極的吼聲猶若驚雷,隻是這道驚雷夾雜不是鎮煞天神的威壓,而是怨天尤人的怒氣。
黑色的氣息如惡龍般升騰,盤繞在德維特燈枯油盡的身體左右,他俯下身子,五指張開且手掌抓地。
二等殘次版黑色蛛行術施展開來,德維特的意識不知不覺模糊起來,最後的想法就是把醫生從塞爾的肩上拖下來,再飽以老拳。
“吼!吼!”德維特一步一步地邁出,手指深深地沒進泥土中。
是一隻來自地獄的四足惡獸,掙脫了死亡的束縛,雖然精疲力盡,卻滿心欣喜,迫不及待地想嚐一嚐人肉的鮮美。
“啊啊啊啊!他衝上來了!”醫生看著德維特的腳步一點點加快,距離也越來越近,不自覺地似乎恐慌了起來。
而扛著醫生的殺騎士似乎沒有加快速度的興致了,他倒是想看看兩隻精疲力竭的吉娃娃是怎麼做困獸之鬥的。
“嗷嗷嗷嗷!塞爾你放開我!”醫生一腳蹬在了殺騎士壯碩的胸大肌上,淩空一躍,華麗地落在地上。
啪!醫生傲然立於泥地之上,佝僂的背立刻挺直起來,目光銳利,能發出閃電一般的光!
“哎喲!”帥不過三秒,醫生哀嚎一聲軟倒在地上,他早就已經雙腿麻木。
“吼...吼...”低沉的吼聲逼近醫生,此時此刻仿佛來自地獄的喪魂之鍾。
“啊!救命啊!”心含恐懼的醫生轉身爬向塞爾腳邊。
塞爾目視前方,若無其事地跨過了醫生的身體,讓醫生抓了個空。
“為什麼!”身後是醫生淒厲的吼聲,隨即又聽見餓虎撲食一般的肉體碰撞的聲音,緊接著就是噗噗噗的聲音,聽上去是拳拳到肉。
“啊!”
“別打臉...啊!”
“臉!別咬!”
過癮!痛快!塞爾聽著醫生的慘叫聲眯起來眼睛,仰著頭置身事外地加快速度離開了,耳朵則是豎起傾聽。
十分鍾之後,還是那條道,那三個人。
夜色淒美,明月皎潔,一條源遠悠長的荒野古道從由黑石牆圍成的城鎮直通連綿不絕的龍鱗山脈,兩旁是大片大片鬱鬱青青的草地,偶爾可以看到晚風中放牛人的身影在青草平原上揮舞著茅草製成的劣質鞭子,趕著牛群。
多麼如詩如畫的景色,本應配上滿腹詩篇的詩人,對月吟誦一首傳世之頌,真當是人間絕景。
可惜,這安靜祥和的夜卻攤上了三個二貨,硬是將美景變成囧境。
“哎喲喂!”醫生趴在塞爾的肩上哭爹喊娘地大哭大鬧,他的臉胖了一大圈,鼻青臉腫的樣子著實搞笑。
“吼....”處於吐魂半休克狀態的德維特則是還是沒有恢複過來。
而最正常的塞爾無視偶爾會路過的三三兩兩的行人的眼光,他像一隻大猩猩一樣扛著兩隻人形生物,腰板挺得直直的,沒有半點疲憊的樣子,他和德維特以及醫生兩個巫師不同,他是這個團隊中唯一的戰士,連續走了幾天幾夜對他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