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一片寂靜,大部分大臣和王室成員全都低著頭不敢接話,趙高在朝中隻手遮天是他們每個人都熟知的,若是這個時候出言反駁他的決定,牽連的不隻是自己的性命,而是全家全族的性命。
“沒有人讚同嗎?”見眾人都不說話,趙高把臉一板,朝眾人掃了一眼,他的視線落在誰的身上,誰就會激靈靈的打個冷戰。
“回稟丞相,我等不說話,並非不讚同丞相的提議,恰恰是因為讚同才會保持沉默!”見趙高滿臉的凶戾,一個大臣連忙躬身說道“公子嬰為人仁厚,確是秦王的不二人選,我等讚同丞相的提議!”
趙高微笑著點了點頭,又向其他大臣和王室成員問道:“你們呢?有沒有不同意這個提議的?”
眾人連忙伏下身子附和著說道:“一切但憑丞相做主,我等無不讚同!”
定下公子嬰為秦王繼承人之後,趙高積極準備著新王登基的大典。
而此時,項羽的大軍已經進入關中,劉邦的大軍則兵臨嶢關,隻等破關之後一舉攻下鹹陽。
被定為下一任秦王之後,子嬰在趙高的安排下齋戒了五天。
在這五天裏,公子嬰如同過了五年一般。他很清楚,等到他登基,朝政必然還是掌握在趙高的手裏,他不過就是個像二世一樣的傀儡,一旦出現危機,趙高必定會把所有的罪過全推到他的頭上,讓他去做替死鬼。
公子嬰不是個像胡亥那樣的蠢貨,他很清楚他目前的處境,也知道若是想要擺脫這種困境,他必須要做的就是除掉趙高。
“我聽說趙高已經與劉邦做好約定,等到劉邦攻陷鹹陽,他就把王室成員全部獻給劉邦,而他則與劉邦瓜分關中。我做這個大王,不過是為他以往幹下的壞事來頂罪,這幾天我思來想去,絕對不能這樣坐以待斃,一定要把趙高除掉!”在臨登基的前一天晚上,公子嬰把他的兩個兒子和宦者韓談叫到齋戒的靜室對他們說道:“今天叫你們來,就是想跟你們商議如何除掉趙高!”
公子嬰的話剛一出口,把他的兩個兒子和韓談嚇了一跳。
“大王,趙高如今把持朝政,所有兵權全在他的手中,想要除掉他,恐怕不易啊!”韓談躬著身子,頗為忐忑的說道:“一旦事情敗露,恐怕大王和我等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明日我將要行登基大典,你等在內室布置刀斧手,隱藏好,等到趙高前來催促,聽我號令,一舉將其擊殺。”公子嬰擰著眉頭,雙眼微微眯了眯,他知道,這將是他誅殺趙高的唯一機會,也是最後一次機會,若是不成,他的全家和韓談全都會被趙高誅殺。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若是聽從趙高的話平穩登基,一旦義軍攻破鹹陽,他將是第一個被拉出去處死的人。反正做也是死,不做也是死,為了僅剩的一點活下去的希望,子嬰決定鋌而走險,賭上這一把。
第二天一早,百官穿好朝服在大殿外等候,可新王公子嬰卻遲遲不出現。公子嬰不到,受璽儀式遲遲不能舉行,百官等的焦躁紛紛向趙高詢問新王何時能到。
趙高連續派了幾次人前去催促,可每次公子嬰都在以各種理由推遲。到最後竟幹脆對趙高派來的人說:“我今天身體不適,不能去了!”
聽說公子嬰不願參加受璽大典,趙高很是氣憤,對百官說道:“新王也太不像話,行大禮的日期早已定好,怎能隨意改變。眾位且等上一等,我親自前去催促!”
趙高領著幾名親衛來到公子嬰齋戒的靜室,一進門他就看見公子嬰正伏在桌案上睡覺。
“大王,受璽大典要開始了,請大王即刻更衣,隨臣前去受璽!”趙高皺了皺眉頭,很不高興的朝公子嬰走了過去,到公子嬰趴伏的桌案前,他也不行禮,朝公子嬰喊道:“今天即位,你怎麼還……”
趙高話還沒說完,公子嬰猛的抬起頭來,高聲喊道:“韓談何在?”
他的喊聲剛落,早就躲在簾子後麵的韓談帶著一班事先埋伏好的內官,持著佩劍向趙高撲了過來。
跟隨趙高前來的親衛距離較遠,他們剛反應過來出事了,韓談已經手起劍落,把趙高的頭顱斬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