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父有何計策?”聽了範增的話後,項燁心頭猛然一緊,他抬頭看著坐在對麵的範增,擰著眉頭說道:“如今劉邦從西路向鹹陽進軍,若是真的打進鹹陽,他是有功而無過,想除掉他很難找到理由啊!”
範增點了點頭,沉默了許久才對項燁說道:“這件事等我們入了關再說,隻要是人,必然會有過錯,到時一定有誅殺他的理由。將軍方才所說的事情我會去與大將軍說,若是將軍願意聽老夫一句勸,這件事將軍不要再多過問,問多了於將軍是有害無益!”
“末將明白了!”項燁拱手給範增行了個禮,告了個退,起身離開了範增的營帳。
回到營帳後,項燁命令衛風等人約束帳下兵馬,不要與秦軍發生摩擦。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他所能做的就隻有在項羽還未真正實施屠殺的時候盡量緩和兩軍之間的矛盾,促使悲劇不要發生。
項燁並不知道,當大軍行進到新安的時候,秦軍得了項羽的命令,在新安南麵背對著峽穀的地方駐紮了下來。
與此同時,許多楚軍也暗地裏準備好了箭矢和刀斧,一場屠殺即將上演。
月明星稀,柔和的月光如水般傾灑在大地上,幹冷幹冷的風掠過樹梢,卷起樹杈上僅剩的兩片枯葉,帶著哨音向遠處飛去。
項燁手按長劍站在營帳門外,女兵們剛剛收操。自從第一次戰勝男兵以後,這些女兵在訓練時越戰越勇,如今已成長為一支能夠獨立作戰的勁旅。
白阜對她們的訓練也近乎苛刻,起初女兵們不相信她們身為女人,白阜真的會用軍法來懲治她們。可當真的有人違反軍紀之後,白阜命人用軍棍狠狠的教訓了違反軍紀的女兵,一千多人這才明白過來,軍隊中沒有男人和女人,有的隻是士兵和軍官。
新安的夜是蕭瑟並且帶著幾分淒涼的,項燁站在帳外,仰望著天空那輪明月,他的心裏突然湧出了一絲不祥的感覺。
這不祥的感覺瞬間襲遍他的全身,他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連忙回過頭對身後站著的二虎說道:“二虎,你快去給我備馬,我要去司馬欣將軍帳前辦事!”
“將軍,這麼晚了,這裏離司馬欣將軍的駐地有十多裏遠近,萬一半道上遇見什麼意外……”自從在海鹽城跟了項燁以來,二虎一直是他身邊的親隨,在項燁這裏他學會了使劍,也立下過許多戰功,對項燁他有著一種說不清的依賴,自然不希望項燁深夜在無人的道路上行走。
“快些備馬!要不就來不及了!”項燁瞪了二虎一眼,語氣嚴厲的說道:“人命關天的大事,耽誤不得!”
見項燁臉色不好看,二虎應了一聲,連忙給他牽馬去了。
“將軍這是要去哪啊?”二虎剛走,一個身穿寶藍色深衣的人朝項燁走了過來,一邊走還一邊說道:“老遠就聽到將軍說要備馬,敢問夜已深沉,將軍想要去哪裏?”
項燁朝來人看了看,走過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從跟了他以來極少為他出謀劃策的吳憂。
“先生有所不知,今日夜間大將軍或許會做出一番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我要去阻止他!”項燁擰著眉頭,雖說是在跟吳憂說話,但他的視線卻是投向新安城的南方。
吳憂微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將軍此刻即便趕去,也已經晚了,不如就在營中等待消息,也省得見了慘狀引發惻隱之心更加難過!”
“先生知道我要去做什麼?”聽了吳憂的話後,項燁愣了一愣,看著他問道:“莫非大將軍的計劃已經不脛而走,連先生都聽聞了不成?”
吳憂搖了搖頭歎了一聲說道:“可惜了二十萬秦軍的性命,他們並非死在戰場,而是死在大將軍的霸業所需上。將軍若是不想激怒大將軍,今日最好不要前去司馬欣將軍的帳前為是!”
“此話怎講?”項燁皺了皺眉頭,這段曆史他確實學過,卻從來沒想到過與項羽的霸業有什麼關係。
“此次大將軍誅殺秦軍降兵,主要原因並不是這些降兵口出不滿之言,而是他要用這一舉動徹底擊潰秦人反抗的意誌。若是將軍橫加阻攔,大將軍即便表麵不說,心中定然也與將軍產生隔閡!”吳憂抱拳躬身對項燁說道:“還請將軍返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