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阜這麼一通訓斥,伍秀委屈的兩眼通紅,扁了扁嘴,一汪淚水在眼眶裏直打轉轉,眼見淚水就要滑落下來。
“哭!哭什麼哭!”見伍秀要哭,白阜又是衝她一瞪眼,接著吼道:“你給我趕緊的去把那班娘們集合起來,好好教教她們以後該怎麼在軍隊裏生活,把為首揍我的那幾個揪出來,狠狠的打一頓屁股,也讓她們知道在軍隊裏有些事是做不得的!趕緊去!”
“是!”被白阜這麼一吼,伍秀也是有些發怵,連忙躬身抱拳應了一聲,一溜煙的朝女兵們的營房跑了過去。
見伍秀跑遠,白阜歪了歪頭,撇撇嘴伸手拍了拍沾滿塵土的臀.部,轉身就要朝自己的營帳走。
剛轉過身,兩個人手按長劍劍柄擋在了他的麵前。
他抬起頭朝攔在麵前的這兩個人瞪了一眼,不看不打緊,一看頓時嚇了一跳,剛才在伍秀麵前趾高氣揚的樣子馬上被一副萎靡的模樣替代。
“蒙小姐、項小姐,你們……你們也在啊?”白阜撓了撓頭,滿臉諂媚的衝著擋在他麵前的蒙蘇和項清笑道:“剛才我還跟伍秀說呢,要讓她多向二位學學,學學如何輔佐項將軍。”
“少來!”項清白了白阜一眼:“你剛才說的什麼我們不是沒聽見,剛才沒過來隻是為了給你留點麵子。你跟我們老實說,你說的那些話是不是項燁教你的?”
白阜低著頭,偷眼看著麵前站著的兩個女人,滿臉苦兮兮的表情。
“妹妹別問他了,這種話也隻有項燁能說的出來。他說的也沒錯,我們以往對項燁確實是有點苛刻了,以後對他好些吧!”蒙蘇歎了口氣,輕輕拍了拍項清的脊背說道。
“為了他我死都願意,姐姐一定也是,隻是我們忽略了男人都有自尊,或許我們過去做的確實過了,我聽姐姐的。”項清點了點頭,轉過身跟蒙蘇一起走了。
剛才還熱熱鬧鬧到處是人的空地上隻餘下了被打的像個豬頭的白阜呆呆的站在那,過了許久他才長長的歎息一聲,說道:“男人啊,難啊!”
教習了項燁一整套槍法,項羽回到了他自己的營帳。其他人全都在回到軍營後返回了各自的營房,隻有範增緊跟在項羽身後。
“亞父還有什麼事嗎?”回到大帳之後,項羽和範增分主客坐下,項羽雙手按在大腿上,頗為疑惑的向範增問道:“若不是有十分重要的事,亞父應該不會催促我從項燁的營地返回,隻是不知亞父想要對我說些什麼?”
範增微微點了點頭,對項羽說道:“大將軍,有一件事老夫一直想要對你說,隻是這件事雖然已經過了許久,但你卻始終無法釋懷,老夫也就一直拖著沒有開口。”
項羽眯了眯眼睛,從範增的話裏他已經感覺到了範增想要說什麼,但他並沒有立刻製止範增繼續說下去,而是問道:“不知道亞父說的是什麼事?”
“章邯的事!”範增雙眼直視著項羽,一字一頓的說道:“項梁將軍在定陶被章邯所殺,大將軍始終把章邯視為仇人,如今他已被逼到絕路,而大將軍卻不願接受他的投降,這便是你沒有釋懷的事!”
範增的一席話把項羽說的沉默了,這些日子裏章邯確實是連番派人前來求和,他也正是因為無法忘記項梁被殺的仇恨而一直拒絕接受章邯的投降,率軍一直追殺到汙水。
見項羽不說話,範增接著說道:“章邯這支軍隊阻住了我軍入關的道路,如今胡亥和趙高把他逼的走投無路,迫不得已他才想要歸順我軍。章邯不是個輕易會叛主的人,也不是個隨風倒的佞臣,他之所以想投靠我軍,完全是因為秦朝廷把他逼的沒了活路。若是大將軍能不念舊惡收留他,他一定會感念你的恩德,舍命為你打天下的!”
項羽沉默著,他的眉頭擰在了一起。範增是他很敬重的人,如果這番話不是範增所說而是其他人說的,他一定會立刻翻臉,可話既然是範增說出來的,那就一定是有十分的道理。
看到項羽糾葛的樣子,範增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大將軍恪守孝道老夫十分佩服,可如今你是在爭天下,既然在爭天下,就要暫時放開許多本該堅持的事。想要成大事,就一定要把私仇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