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群黑衣人衝到離關沐隻有四五步遠近的時候,雕塑一般站在官道中央的關沐動了。他隻是如剛才殺牛奔時一樣看似很輕描淡寫的抽出彎刀,在一道銀光劃過之後,彎刀再次插回了刀鞘。
斷裂的盾牌濺落的四處都是,十多個黑衣人的胸前被劃出了一條幾乎一模一樣的傷口,傷口噴濺著鮮血,十多個黑衣人相繼倒了下去。
項燁和蒙蘇看著眼前的十多具屍體,片刻之前,這還是十多條鮮活的生命,關沐竟然隻是輕描淡寫的抽了抽刀,他們便永遠的倒了下去。
關沐的刀法太過詭異,就連曾經跟蓋聶學過劍法的項燁和蒙蘇也幾乎沒有看清他抽刀的動作。
蓋聶的劍法項燁和蒙蘇都見識過,他的劍法雖然氣勢雄渾,卻不似關沐刀法這般快捷。項燁暗暗在心中做了個比較,若是與關沐狹路相逢的不是他們而是蓋聶,恐怕也並無絕對的把握戰勝他。
莫名的恐懼湧上了項燁的心頭,沒有人在麵臨死亡的時候不會恐懼。他聞到一股氣息,一股並不是從地上那十多具屍體身上散發出來的死亡氣息。
“跳蚤都死了,該你們了!”殺了所有的黑衣人,關沐又麵帶微笑的朝著項燁走近了一些,他停在了距離項燁隻有五步遠的地方語調平淡的說道:“我大哥是挺討厭,莫非他也對你做了那齷蹉之事?你才用殘忍的手段殺害了他?”
“殘忍嗎?”項燁的嘴角朝上牽了牽,學著關沐的樣露出了個微笑,他的手按在劍柄上,雖然他不知道有沒有機會拔劍,但手按在那裏,感覺總要舒服些。
他強做鎮定的對關沐說道:“關一劍的名字確實沒有取錯,他真的是個賤.人,而且是個不可救藥的賤.人!我本不想殺他,可他卻非要追著我尋死!”
說這番話的時候,項燁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他翻身跳下馬背,手按著長劍劍柄,雙眼死死的逼視著關沐。
關沐臉部的肌肉痙攣著、顫抖著,顯然是項燁的話刺激到了他最薄弱的神經。
“死吧!”或許是過於憤怒,關沐的手微微發著抖,在他抽出彎刀的時候,速度已明顯的不如先前。
一道銀亮的弧光朝項燁劃了過來,項燁連忙抽劍去擋。
他完全沒對能擋住關沐的這一刀抱有任何期望,可偏偏他沒有抱期望的事卻實實在在的發生了。
兩柄長劍交叉著擋在項燁胸前,關沐的彎刀竟被這兩柄交叉著的長劍架住。
蒙蘇手中的長劍與項燁的劍交叉成為一個斜斜的十字形,在關沐抽刀劃向項燁的時候,她再也顧及不到那快捷刀法給她帶來的恐懼。她做好了死的準備,與項燁一同死在這裏的準備。
彎刀被兩柄劍架住,關沐和他身後的兩個青年同時愣了愣,他們沒想到,在這個世上,竟然還存在著除了蓋聶和辛農外,能夠擋住關沐快刀的人。
大吃一驚之下,關沐忘記了憤怒,他連忙撤回彎刀,變換了個角度再次向項燁削了過來。
這一刀削出後,關沐很快便後悔了,項燁的劍根本沒做任何防禦,而是大力向他劈了過來。蒙蘇的那柄劍,卻橫在項燁的胸前,攔擋著劃向項燁胸口的彎刀。
進攻再次受阻,關沐連忙撤身,這一次他改變了進攻目標。彎刀旋了個圈,朝著蒙蘇的頸項切了過來。
蒙蘇長劍一挑,恰好在彎刀切到頸子之前把它擋到一旁。於此同時,項燁手中的長劍也變換了個角度,朝著關沐的胸前猛的刺了過來。
項燁和蒙蘇好似事先商量好了一般,當關沐進攻的時候,蒙蘇憑著劍法的輕靈迅捷擋住他的進攻,而項燁則依靠氣勢磅礴的劍招向他發起反擊。
仨人有攻有守,居然陷入了膠著狀態。
這時一直站在關沐身後的兩個青年也同時拔出了彎刀,作勢要朝項燁和蒙蘇衝來。
兩個青年腳步剛動,草叢中卻傳來了緩慢而沉重的撫掌聲。
戰團中的關沐彎刀朝前一頂,把蒙蘇和項燁推的倒退了幾步,他自己也疾速後退,看向傳來撫掌聲的地方。
項燁循著掌聲朝草叢中看去,隻見一個白衣似雪的男人正一邊輕輕拍著巴掌,一邊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當他看清來人容貌後,脊背上頓時布滿了細密的白毛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