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阜領著兩千秦軍縱馬朝項燁率領的這一千楚軍殺了過來,見楚軍未戰先退,他不由的有些得意起來,以為楚軍是懼怕了他的勇猛,於是更加賣力的率軍向項燁他們追趕了過來。
項燁知道白阜在後麵緊追不舍,他也不回頭,隻是率領楚軍朝南撤退。
在衝上一處矮坡後,項燁回頭看了看,隻見白阜還跟在身後緊追不舍。
他嘴角露出一抹戲謔的笑容,止住了全軍的前進,對身後的軍隊命令道:“所有人下馬,擺出矛陣,準備迎敵!”
一聲令下,一千餘人紛紛下馬,他們下馬後,把戰馬驅開,手持長矛,依著山坡擺出了一個矛陣。
楚軍官兵並不清楚項燁為何要他們放棄戰馬,而選擇擺出矛陣以步戰姿態迎敵,騎兵長矛與步兵長矛略有不同,步兵長矛是專為擺矛陣而製,長度要比騎兵長矛長上許多。
一群原本是騎兵的楚軍擺出矛陣之後,緊張的瞪著正從坡下朝上衝鋒的秦軍。
白阜揮舞著長槍衝在最前麵,當他看到楚軍放棄戰馬,用騎兵長矛擺出矛陣時,心中不禁對楚軍的指揮官暗生鄙夷。
他縱馬向前,率先朝楚軍擺出的矛陣殺了過來。
“生擒他!”看見白阜衝過來,項燁的眼睛微微眯了眯,他還記得白阜在先前的偷襲中一路射弩的情景,若是能把這個人活捉過來為己所用,將來絕對是個巨大的助力。
“殺!”白阜一路追殺,並沒使用弩箭,也是他有個算計,他想要生擒這批楚軍的主將,雖然章邯給他的命令是把這群楚軍徹底殲滅,但他卻十分明白,生擒敵將的功勞要比斬殺來的更大。
白阜對功績並不是十分看重,他之所以想要立功,其原因根本就是在於想要白無意看到,如今的白氏家族,依然有著可以破軍斬將的將才,根本無需寄在章邯的房簷下,受章氏的窩囊氣。
衝到楚軍近前,白阜長槍一掄就要朝楚軍矛陣掃去,可他的長槍還未來及掃出,一個嚴峻的現實卻擺在了他的麵前。
在白阜衝近後,楚軍齊齊將長矛朝下挺出,長矛長度不夠的缺陷因山坡坡度而得到彌補,再加上騎兵長矛略短,刺出速度明顯高於步兵長矛,白阜長槍剛剛掄起,他胯下的戰馬就被十多杆長矛紮中,翻著跟頭倒了下去。
戰馬倒下,白阜連忙躍起想要跳下馬背,可是戰馬在倒地時還在狂奔,他的身體竟被朝前甩了出去。
一排密密匝匝的長矛正對著淩空飛起的白阜,眼見他的胸口就要撞在矛牆上,矛陣卻在這時候閃開了條口子,兩條人影迎著白阜衝了出來。
見矛牆突然分開,白阜愣了一愣,手中長槍朝地上猛的一杵,身子朝上一縱,又向上拔高了些。
他正準備朝上躥出,避開衝出來的這兩個人,一隻手卻又準狠的一把摳住了他的束甲,將他猛的朝下一拽。
“蓬!”伴隨著一聲悶響,白阜的身子重重的落在地上,激起一片塵土。
摔的齜牙咧嘴的白阜剛掙紮著要爬起來,一隻腳板踩在了他的脊背上,緊接著,兩柄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白阜被抓隻是一瞬間的事,他帶來的秦軍衝上來的時候,楚軍矛陣閃開的縫隙又重新合上。
秦軍戰馬狂奔著朝楚軍衝了過來,衝在前麵的戰馬和騎士紛紛被長矛刺翻,後麵的秦軍又被前麵滾落的同澤砸翻了許多,小小的山坡上到處都是翻滾著的戰馬和秦軍官兵。
由於山坡有一定的坡度,秦軍戰馬在被刺翻之後,很少有向前翻滾的,多數都是翻倒在一旁,繼而向坡下滾去。
直到這時,先前還對項燁下達的棄馬擺出矛陣的命令有些腹誹的楚軍才明白過來他們手中的長矛並不是全部的憑恃,山坡才是他們真正可以依賴的屏障。
秦軍成片成片的蜂擁著朝山坡上衝來,然後又成片成片的在楚軍矛牆前倒下,朝山坡下滾去。
“殺!”湧上來的秦軍漸漸發現了戰局完全朝著不利於己方的一麵倒去,許多人想要勒住戰馬,但他們的努力在後麵同澤衝鋒的前衝力下竟是那麼的無力,剛勒住的戰馬被後麵同澤的戰馬一拱,又撒開四蹄朝著楚軍的矛牆撞了過去,而且前麵的戰馬和人的屍體越聚越多,朝坡上衝鋒的秦軍有種舉步維艱、任人宰割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