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闌煙悠悠轉醒，隻覺自己四肢無力。閉上眼，腦海中全是在池中那身影救她的畫麵。那人究竟是誰？
撐著床，慕闌煙讓自己坐起來靠在床沿。這才注意到視線中的那抹黃色。扭頭，慕闌煙望向司馬玄淩。
“朕的皇後總算醒了。”司馬玄淩從她醒來便一直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雖說著關心的話，可目光卻是冷的。
慕闌煙心中一緊，他定是又喚了禦醫，而禦醫則又告訴了他自己沒有脈搏。她記得清楚，這是第三次。前兩次那麼含糊著糊弄過去了，可這一次，她自己也不知還如何解釋。
“皇後可否告訴朕，為何次次你都沒有脈搏？”司馬玄淩從椅凳上站起來，朝著床邊走去。
“皇後又是如何在沒有脈搏的情況下醒來？為何渾身冰冷？”慕闌煙並非沒有見過司馬玄淩生氣，可此時他看著自己的表情也著實讓她心裏發毛。她忘記了，這到底還是在古代，這天下，終歸是掌握在他司馬玄淩手裏。她不該輕敵，也不該自視清高，落了把柄在他手裏。
慕闌煙並不開口，反正眾人皆知她被毒啞了，她說不了話。
“皇後還打算與朕裝聾作啞到何時？你的嗓子，不是一早便好了嗎？”他不是不吃驚她竟能解開毒性如此強大的噬音散，可此時他更在意她是如何醒來的。
“皇上是何時知道臣妾嗓子好了？”慕闌煙閉了閉眼，司馬玄淩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般無能。
“這天下有何事能瞞得過朕？皇後有什麼朕不知的事嗎？”司馬玄淩步步逼近，她慕闌煙越是躲避什麼問題，他越是提起。
“臣妾，不知皇上在說什麼。”慕闌煙垂眸，除了裝傻，她想不到其他的辦法。現在如果她主動跟司馬玄淩攤牌，她得不到一點好處。
“好一個不知。慕闌煙，這可是欺君之罪，你擔得起嗎？”司馬玄淩的聲音提高了幾倍，慕闌煙懷疑整個後宮都聽得見。
她的欺君之罪還少嗎，從她到這裏的第一天，說的話都全是謊話。“臣妾若是不說，皇上便沒有證據證明臣妾說謊。臣妾若是說了，這欺君之罪，才是實打實的壓在臣妾身上。皇上說是嗎？”慕闌煙望著桌上搖曳的燭台，嘴角有若有若無的笑意。
“證據？隻要朕一句話，就算沒有證據，你同樣得死！”司馬玄淩說過，他從來都看不懂慕闌煙。有時她聰明得像隻狐狸，又是又天真得像隻白兔。
“臣妾當然知道皇上的權力和威嚴。正好皇上並非真心想立我為後，不去借此機會除去我，也省的太後和各文武百官動手。”燭光照在慕闌煙因失血過多而蒼白的臉上，襯著她嘴角的笑意，竟十分詭異。
慕闌煙知曉他的目的，司馬玄淩並不意外，如果她不知道，才是出乎他的意料。
不過，事情的主動權向來都是在他司馬玄淩身上。一個箭步走到慕闌煙身側，還未等她有所反正，手掌已鉗住她的脖頸。
“朕不管你是何妖魔鬼怪，你最好都老老實實告訴朕。”司馬玄淩緊皺眉頭，那些從小便聽來的傳說他從未當真，也不信什麼鬼神。縱使慕闌煙再如何聰明的將問題拋給他，他都不懼。
“嗬，皇上不怕嗎？若臣妾是妖怪，要你性命不過一瞬之間。”盡管慕闌煙感覺得到他掐著自己脖子的手在不斷收緊，可她沒有半分疼痛，也沒有呼吸困難，她對上司馬玄淩凶狠的目光，是雲淡風輕。
司馬玄淩不語，他掐著她的動脈，卻感覺不到跳動，就算之前已經證實過，可到底還是讓他驚訝。他鬆開她的脖頸，負手而立。“你既知道自己當初能在滅門中活下來是有利用價值，不如與朕做個交易。”
“皇上若是一早就告訴臣妾這件事，不與臣妾繞圈子，這皇後之位也輪不到臣妾頭上，漣柔郡主也不得舊疾複發。”慕闌煙嗤笑，果然這古代的男人都當女人是白癡嗎？他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利用慕闌煙，還不用支付相應的報酬。等到事情達成，再隨便給慕闌煙安個子虛烏有的罪名，一箭雙雕。不得不說，這是個不錯的計策。可惜，她早已不是以前的那個慕闌煙。
“慕闌煙，你別得寸進尺。”司馬玄淩動怒，漣柔是他的朱砂痣，可卻不是她慕闌煙拿來諷刺他的武器。
慕闌煙聳肩，之後識趣閉嘴。情人說不得，她知道。
“不知皇上想與臣妾做何交易。”慕闌煙坐到床沿，之後渡步到桌邊為自己倒了杯水。說了這麼多話，她隻覺得十分口渴。出於禮貌，她為司馬玄淩也倒了一杯，之後放在離自己不遠處的桌邊。
“朕要你，幫南陵滅了冥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