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雨停了,妖獸也是畜生(3 / 3)

東夷域地域寬廣遼闊,有著無數的部落氏族在這裏繁衍生息,而其中實力最為強大的便是東夷大部,那是整個東夷部落當之無愧的王者,他們族中高手如林,其中甚至不乏先天強者,若是治下有妖獸為禍,大部的人也絕不會置之不理,所以雷九才會有此一說。

“此事暫時先不要上報大部,我們自己多加強防範,過幾天看看情況再說。”夏磐似乎並不怎麼想讓大部插手氏族的事務,擺了擺手,緩緩說道。

見夏磐似乎已經拿定主意,穆天和雷九對視一眼,也沒有多說什麼,都輕輕地點了點頭,隻是在起身離開的時候,穆天眼底閃過了一絲淡淡的疑惑。

……

……

這是村落最北麵的一間木屋。

屋內昏黃的燈光下坐著一老一少二人,年輕的一人正是今日林中那個名叫後羿的少年,而另一人則是一名年長的老者。

老人麵容枯瘦,顴骨突出,兩眼深深的凹陷進眼眶裏,一頭灰白幹枯的頭發,在頭頂上胡亂地盤了一個發髻,用一根木簪橫穿其中。身上是一件麻布長袍,一個十分精巧的葫蘆用一根細繩係在腰間,此時老人雙眼微微合上,正躺在一處木質的搖椅之中,似乎很享受地前後晃動著。

“阿公,你倒是和我說說妖獸的事情啊!”見老人始終都是一副慵懶的模樣,後羿忍不住再次問道。

也許是耐不住少年的反複糾纏,被後羿喚作阿公的老人終於是慢慢停下了木椅的搖晃,緩緩睜開雙眼,然後看了看身旁一臉期冀之色的少年,慢悠悠地說道:“有什麼好說的,終究不過是一些畜生。”

老人的語氣有些不以為然,甚至聲音都還帶有些剛剛睡醒後不太清醒的味道,但盡管如此,他話語中的意思卻是讓後羿相當無語——先前讓夏磐穆天等人感到十分緊張與畏懼的妖獸,此刻在老人的口中好像跟平常族人們獵食的山豬山雞並沒有什麼兩樣。

“那為什麼穆天叔他們一個個都很緊張的樣子?”後羿有些疑惑地問道。

老人看著後羿年輕的麵龐,稍稍挪了挪身子,微微笑道:“你知不知道為什麼那些山豬啊,野鹿啊,都不敢跑到村子附近來麼?”

不等後羿回答,老人便又接著說道:“那是因為它們都害怕我們。”

“它們是畜生,而我們是人,畜生怕人,那是天性!”

老人說到這裏,便慢悠悠地從搖椅中坐了起來,然後解下掛在腰間的那個葫蘆,打開抿了一小口,歎道:

“這酒的味道真是不錯。”

老人咂吧了幾下嘴,似乎有些意猶未盡,但又好像是擔心所剩酒水不多,猶豫了一下,便又將葫蘆塞好重新掛回了腰間。

“妖獸再厲害也是畜生,既然是畜生,那麼終究還是要怕人的。”老人緩緩坐直了身體,眼睛看著破舊燭台上燒得正旺的火焰,若有所思的說道。

“但是……”

後羿似乎還想繼續纏著老人,而老人明顯已經不想再多說些什麼,揮了揮手道:“好了,這些事不是你現在需要關心的——我還沒說你偷跑進林子裏的事呢,下次要是還敢這樣,小心我讓你穆天叔打你的屁股。”

老人說完,伸手摸了摸少年的腦袋,一臉溫和的笑容。

“哦,知道了。”後羿心有不甘地應道。

而就在這時,一陣夜風突然從門外吹了進來,帶著幾分微微的濕意,燭台上的火苗被風吹得輕輕地跳動了幾下,發出幾聲劈啪的聲響。

雨,好像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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