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濁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傅雲行的心跳都漏掉了一拍，滿心都是那天晚上的畫麵。
她是那麼的脆弱，卻還要佯裝堅強，漫天大雪裏挺直腰板，滿身都是傷痕血跡，看到自己的時候，眼淚馬上奪眶而出。
那樣的畫麵，傅雲行永遠都忘不了。
每每想起來，膽戰心驚，心痛到難以自拔，多怕從那天晚上開始，他就再也見不到活蹦亂跳的她了。
“哈哈，傅雲行你真幼稚！我早就長大了好嗎？才不是紮著兩個小辮子還哭鼻子的小女孩。”很少直呼其名，莫小汐實在是忍不住，指著他，笑得天真率直。
隻有跟他在一起，才能這般的隨心所欲。
笑了一會兒，發現傅雲行還是那樣沉沉地看著自己，莫小汐方驚覺他不是開玩笑啊，怯怯的伸出手指，勾了勾，清脆的聲音如同鈴鐺一般：“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就是小狗。”
這樣的童謠，仿佛有魔力一般，可以把莫小汐拉扯到多年以前，傅雲汐還在的時候，她也總喜歡在出差遠行之前，給親愛的女兒一個確定的歸來日期，鄭重其事地拉勾，保證承諾一定會實現。
可是最後一次，傅雲汐卻再也沒有回來。
傅雲行後來哄她的時候，也喜歡這麼跟她拉勾。
男人的指尖暖暖的，卻怎麼都暖不到她心裏去，鼻子一酸，視線飛快地開始模糊，莫小汐深呼吸幾口，轉移話題道：“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幹傻事的啦。”
她的語氣輕鬆，然而傅雲行的心情卻一點都不輕鬆，伸手揉亂了她的發絲，斂眸，說：“你確定？那柳絮兒進莫氏是怎麼說？”
冷冷的空氣吸進去鼻腔，酸酸澀澀的感覺被放大到極致，莫小汐低著頭整理情緒，聲音悶悶的：“你管天管地，還不讓人家工作上班養活自己了嗎？”
好了，上一秒才拉勾完，現在又不跟他說實話了，傅雲行堅毅俊俏的麵龐染上了幾分無可奈何，板正了她的身體，對著自己，說道：“那張一新呢？Tonny呢？葉如侖呢？”
這幾個名字足以讓莫小汐驚訝地抬起臉，完全顧不上前一秒還沉浸在悲慟的情緒裏，睜大了美眸，急急追問道：“你你你……你怎麼知道？”
張一新是她在國外認識的同學，而Tonny跟葉如侖，則是柳絮兒幫她找到的人才，他們三個人看似完全沒有交集，幾個月前跳槽進入莫氏，分別在莫氏的不同部門擔任重要職位。
收聲斂氣看了她一眼，傅雲行的眼波深沉。
被那眼神，噎得說不出話來，莫小汐自知錯了，滿是心虛地低下頭，支支吾吾：“有那麼明顯嗎？”
傅雲行這樣不曾插足莫氏的事情的人，都知道，並且能夠準確說出來他們三個人的名字。
讓莫小汐不由得開始懷疑，真的有那麼明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