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感覺到傷心的一刻,大概隻有傅老爺子在他麵前咽了氣,和姐姐傅雲汐的死訊傳來的時候了。
對於莫小汐這個外甥女,傅雲卓從來都是扔給傅雲行,當時他覺得隻知道的小女孩最煩人了,也就不怎麼比搭理莫小汐,甚至是捉弄都不想施舍給莫小汐的那種程度。
他冷不丁恍然大悟,那個抱著洋娃娃哭唧唧的小姑娘,什麼時候長得這麼大了,出落成一個小美人了。
每個人看東西的角度不同,傅雲卓在莫小汐麵前不自在的原因,無他,最大的還是她實在是長得太像她的母親了。
如果說父母雙方的基因,按比例算的話,應該是三七來,三分隨了莫偉聰的好輪廓,七分繼承了傅家的英氣美感,但是從莫小汐的臉上看來,眉宇之間英氣,柔和了許多。
不管怎麼樣是傅家人的長相,說她是傅家人也不為過。反正傅雲卓是這麼認定的。
隻是很尷尬,今天莫小汐一口一個大舅舅,說實在的,傅雲卓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沉吟一會兒,莫小汐找了一個切入點:“大舅舅還記得我們家大門口的一棵榕樹嗎?”
沒頭沒腦地提一棵樹,傅雲卓心想著外甥女怕不是瘋了吧,敷衍地應道:“記得啊。”
傅雲卓像是那麼想,心中飛快地閃過一絲暖流,莫小汐說的‘我們家’是傅家,她這樣把外祖家當做自己家,說明她以前是更喜歡傅家的。
莫家門口一片平底,哪裏來什麼大樹這樣有底蘊的東西。他們家是先從軍,後起家開始經商的,而傅家相反,祖上就是在A市經商的生意人,後麵才有子孫從軍。
這種名為‘家’的,奇異的感覺讓他恐慌,傅雲卓用力搖搖腦袋,讓自己沒有這種念頭。
“有一次百年難得一遇的大風來了,大榕樹怕是要保不住了,張叔說這棵樹可是外公的外公的種的,一定要保住它,家裏所有的傭人都冒著大風大雨去加固。”莫小汐像是說故事一般,她在說,傅雲卓也就在聽了。
那棵樹他記得,小時候調皮,還爬到上麵去,把家裏的傭人,嚇得三魂七魄都沒了一半。
說了這麼一大堆,傅雲卓還是不懂莫小汐到底是什麼意思,隻見她靠在椅子後麵,像是說家常一樣,隨意自在地說:“那棵樹,就好比彙豐集團,如果有人想要染指彙豐集團,大舅舅以為怎麼樣?”
她這麼說,傅雲卓第一個就想到傅雲行,忿忿地緊握拳頭,砸在桌上,“誰敢?當然是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砍一對。”
暗自鬆了一口氣,終於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就好了,莫小汐笑著眨眨眼睛提醒他:“法治社會,殺人可是要償命喲,大舅舅不要太過激了,我們保護我們自己的領土就夠了。”
“我們?”傅雲卓疑惑地重複了一遍,至少在他看來,莫小汐跟他,從來都不是一個陣營的人,顯然莫小汐跟著傅雲行長大,決定了她向著哪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