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然呢?”停下縫補衣服的手,容惠敏抬眸,頓了頓,說道。
倒不是說衣服有多名貴,有小小的口子,一般莫小汐就扔了,重要的是奶奶的這一份心意。再者她針線活很好,完全看不出來是縫補過。
透過嫋嫋的熱氣,莫小汐低垂著腦袋,好似在數著雞湯表麵上,有多少顆油花,聲音略喪氣:“可我做不到,像以前一樣那麼對他,滿心滿意都是他,我就是……眼裏揉不得沙子。”
從前她不明白媽媽為什麼要跑到非洲去,豁然開朗,總在親身經曆之後!一想起來那些畫麵,惡心之餘,心髒一陣又一陣的抽疼。
傅雲行三個字,都變成刺在她心頭的鋒利刀刃。
沒辦法宣之於口,隻有打落牙齒和血吞。容惠敏之於莫國威,是結發妻子,是正室,是他兒子的母親。
可她莫小汐呢?跟傅雲行的關係,是舅甥關係?
沒有血緣又怎麼樣,刨開傅雲行對她的特殊疼愛,這就是一道沒辦法跨越的鴻溝。
可笑!莫小汐心頭滿是苦澀地想,愛得要死要活隻有她,痛苦得難舍難離的,也隻有她一個人。
溫暖厚實的手掌,輕輕罩在孫女頭頂上,拂亂了發絲,卻給她以滿滿的安全感,容惠敏感歎道:“也不知道你是隨了誰……”
話說一半,沒頭沒尾,莫小汐再三追問意思,容惠敏隻是一味沉吟著不說話,許久才呢喃:“愛就是愛了,恨了便罷,跟著你的心走,有人要欺負你,我第一個不答應。”
莫小汐滿口答應下來,心頭最後一點不安定,轉眼煙消雲散。
這座小別墅,跟莫家的別墅很近,容惠敏要回去,莫小汐戀戀不舍地送出來。
“奶奶,晚上就留下來陪我嘛”扁著嘴巴撒嬌,像個沒長大的小女孩,莫小汐轉眼,目光落到門口不遠處的人影,瞬間收回所有表情,昂著精致麵龐,冷漠十足,全力掩蓋胸間亂撞的慌亂。
這是一周以來第一次,見到傅雲行。
前麵每次,傭人說傅雲行來門口等她,莫小汐都躲在房間裏,捂上眼睛,堵住耳朵,從窗口探出去都不曾。
看不到聽不見,就可以有那麼一瞬間,假裝那些事情,不曾發生!
把不安分的幾絲頭發別到莫小汐耳後,慈眉善目的奶奶,當然更早看到傅雲行的存在,距離稍遠,她隻笑著跟孫女說:“傻丫頭這麼近,奶奶可以每天都來看你啊,不然我的那堆花兒誰給我看著?”
容惠敏平時除了看看書,也就種花這一個愛好了,莫家後院,一大片的盛放花朵,怎麼看怎麼都是喜人的。
“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抱了抱莫小汐,告別以後,容惠敏往外走,來到傅雲行麵前,她也很久沒有跟他見麵了,瞧著好像更滄桑了,帥氣的臉龐收拾過了,還是依稀可見狼狽?
“您好。”傅雲行點頭打招呼,背脊挺直,謙和有禮的人,不管走到哪裏,都不會得到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