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駐讚同地點點頭,道:“還有一個秘密我沒有對任何人說過。這個孩子有一雙不可思議的眼睛。”
“噢?怎麼個不可思議。”
萬俟駐欲言又止,仔細地聽了聽四周,才說道:“這是那個死去精靈告訴我的:這孩子的眼睛能令人產生幻覺。她並不是亂說,我曾親身領教過。真不敢想像那是真的。”
費無心深嚼其味,也沒品出個一二三來,便說道:“既然這樣,還是等這個孩子醒來再說吧。萬俟師兄,我有個不情之請。”
“你說吧,跟我還客氣什麼。”
“這個孩子醒來之後,能不能讓他到我這裏住。”
“這……”萬俟駐想了片刻,點點頭。
半月之後,蠻兒蒙蒙之中走出了房間的門,正值深夜,整個院子沒有人聲,他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突然想起了婆婆,但馬上意識到婆婆已經化在巨大的光茫之中了。他隻記得自己被那個臭老頭救了下來,然後還有打鬥,再之後的事便一無所知。
月光這時照在他的臉上,藍色的眼睛裏閃著淚光。正在傷心之際,一股灼熱從後背襲來,他下意識地一翻身,一道火焰從頭上穿過去。
蠻兒迅速爬起,定晴看去,原來後麵站著一個與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隻是臉上蒙著輕紗,看不到麵頰,隻能看到那雙閃閃發光的眸子。
“你幹嗎?”蠻兒問,他對對方的襲擊很是不滿。
對方不語,又是一道火焰。
蠻兒大驚,連滾帶爬才躲過去。
“你到底要幹什麼?我又沒有惹你?”蠻兒拍了拍身上的土,怒道。
對方仍是不語,隻是不斷發招,蠻兒閃過幾道之後終於避不過,被火焰擊中,衣角燒焦,他胡亂把火拍滅。罵道:“你這個笨蛋,再燒我,我……我也要打你了。”
蒙紗的孩子不理會他,又是一道火束。
蠻兒真的生氣了,小孩子的那股倔勁頂了上來,他念了幾句咒語,水流派法術便使了出來,頓時立一麵小水牆,把火束擋在身外。
蒙紗的孩子見火束穿不過去,閃到另一邊水牆遮不到的地方,又是一束。
蠻兒又連忙築水牆,蒙麵的孩子機靈的很,見遠處根本打不到蠻兒,閃來閃去,竟到了蠻兒的跟前,一隻小手緊緊抓住了蠻兒的衣領。
“你快鬆開,不然我……我……。”蠻兒氣道,蒙麵的孩子就是不鬆。蠻兒慌忙伸手抓住了對方的細小的胳膊,一使力,對方叫了一聲,手無力地鬆開。蠻兒趁機一下撲倒對方,將其壓在身子底下。
“你這個壞小孩,看你還敢不敢燒我。”蠻兒說著,一把把對方的麵紗扯下來。他隻見被壓在身下的孩子眼淚狂湧,原來竟是個女孩,一簇淡紫色的頭發貼著那張精致白淨的臉蛋兒。
蠻兒見她哭得厲害,忙道:“你……你別哭啊。”
“若雪,別怕,表哥來救你了。”化雨不知什麼時候來的,像一頭獅子般撞在蠻兒身上,蠻兒被撞得飛出去,化雨則像是撞在彈簧上,順著衝來的路徑彈回去。
蠻兒絲毫不爽地衝在牆上,胸口一熱,竟吐了一口鮮血。化雨也好不了哪去,泛青的臉說明他也極為難受。
蠻兒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他生怕化雨再衝上來,於是用盡力氣站起身子,也不管哪裏是門哪裏是路,隻要能走就闖,居然稀裏糊塗地從後麵的花園衝入了一片森林。他跑了很久,直到確定沒人追上來才癱坐在地上。
天慢慢變亮,蠻兒覺得肚中空落,四下找野果,跟婆婆在森林裏,這些生活的道兒他也學得差不多了。
“救命啊……”一串清脆的童音從不遠的地方傳來,蠻兒正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一個衣不蔽體的小孩子就從林間衝過去,蠻兒不顧得想別的,也跟著跑起來,因為那孩子後麵緊追著一頭身形龐大的老虎。
不用說蠻兒是個小孩子,就算他是個成人也跑不過一頭老虎,所以沒出多遠,就被猛虎撲倒,這是蠻兒活到現在最害怕的一瞬,眼見著老虎的兩顆尖牙就要刺入自己的喉嚨之中,蠻兒雙手抵住了老虎的粗頸,閉上眼睛全力猛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