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的貴族在一般場合下稱呼爵位時的規矩似乎沒那麼嚴格,爵位前既可以冠名,也可以冠以姓氏。
瑞貝卡被赫蒂瞪了一下,這才後知後覺地站起來,對安德魯子爵行了個同級貴族見麵應有的欠身禮,姑且還算動作標準“安德魯子爵,很感謝您的招待。”
“應該的,塞西爾子爵,”安德魯被赫蒂不軟不硬地提醒了一下,便回憶起這位女士在貴族圈子裏的聲望,於是他收斂了一些,在稱呼瑞貝卡的時候還專門選擇了在爵位前冠以姓氏而非名字這是相對嚴肅一些的稱呼方式,“我對塞西爾領發生的事情深感遺憾,那真是一場災難。但讓人高興的是您安然無恙,塞西爾家族的傳承看來不至於斷絕了。”
接下來就是幾乎毫無營養的客套與祝賀之詞,一方嚴格合乎規矩地表達自己的關切之情,另一方則要努力表現出自己在受到溫暖之後的感激與觸動,顯然腦子疑似被門夾過的瑞貝卡小姐並不是很擅長這方麵的交際,於是她很生硬地把話題直接拉回到正軌“
“斯培爾,請你記住,我們不僅僅是為了完成這個陰謀,還要殺死斯德曼家的那個敗類,你知道,如果他一踏進京都城門對我意味著什麼。”
“你放心吧,我一直記得我與你們瓦爾津家族的協議,你們助我登上皇位,我把羅奈歌的月亮柯菲妮許配給你,當然,你們也不能老當看客,這次怎麼也得拿出一點誠意吧,別告訴我宰相府裏都是一屋子學者。”斯培爾說著站了起來,瞬間綻放出一種霸者的氣勢,那還有先前的慵懶。
坦斯汀見斯培爾非要扯上自己下水,沒有絲毫的為難,反而自信的一笑,“這正是我今天找你來的理由,我想,誰也不會把諸神堡壘跟我們聯係起來吧,聽說這次來的人裏麵有個龍騎士。”
聽到龍騎士,斯培爾的眼睛已經亮了起來,端起桌上的酒杯跟坦斯汀碰在了一起。
美尼德帝國皇帝尤欽茨陛下育有兩子四女女,這在素來人丁鼎盛的皇室來說,血脈有些單薄。當然,這也間接的促使權利集中在了兩位皇子的身邊,在朝堂上形成了兩個爭鋒相對的陣營。為了陛下下的那把椅子,整個帝國權力場時刻暗流洶湧,為了家族的存續,為了更大的榮耀,政客們已經開始站隊。
大皇子庫伊特年過三十,至後就一直跟在陛下身邊學習政務,尤欽茨陛下也是把他當成儲君在培養,隻是他生性多疑,進而優柔寡斷,除了一幫老臣還在對他報以希望外,其他的新進貴族基本上都投到了二皇子斯培爾的陣營。
二皇子斯培爾的名氣則比他的哥哥庫伊特大多了,這位在帝國皇家騎士學院以全優成績畢業的皇子,學業結束後就到了帝國帝國與奧蘇帝國交戰的道拉斯前線,一年後憑借戰功獲得了皇帝陛下親自頒發的“金紫薇”勳章,回京後一直在皇家獅心騎士團任職。
而真正使這位皇子成名的卻是他成年後參加的一次聖戰,這倒不是說他殺了多少異端的頭顱,而是在暗黑之地他碰到了從南部琴倫海彎中精靈島上偷偷跑出來曆練的一隻貌美的精靈,於是這位十二歲就趴在某位侍女身上破了身的皇子一時驚為天人,縱兵追了二十餘裏後終於捕獲了精靈,結果卻發現這位相當“出色”美人卻是一位男性精靈事實上精靈們不論男女都很貌美。最後心有不甘的斯培爾幹脆爆了這個男精靈的菊花。這事傳回京都後,一時間他成了色魔的代名詞,“色狂”的名號讓他名聲大噪。
斯培爾母親的家族封地在美尼德帝國最大的港口城市舒貝爾,表麵上這個家族很少涉及帝國權力場,暗地裏卻控製著帝國南部血族聚集地裏血族十三部落中大部分族群。
這位高調的近乎張狂的二皇子,按理說成年後就該封為親王離開帝都,然而這位被老皇帝特意留在京都的皇子,頻頻參加帝國權力層大小貴族們舉辦的宴會,暗地裏利用母族領地裏豐厚的收入結黨營私,培植自己在京都的勢力,公開在帝都與庫伊特唱對台戲,毫不隱藏自己對皇位的窺視之心。但是老皇帝卻偏偏視而不見,似乎鐵了心要讓二位皇子好好鬥一鬥。
而新生的帝國第九騎士格裏菲利,無疑成為了兩個皇子爭鬥的棋盤上最好的棋子,如果能陷害對方殺了名不副實的第九騎士,那麼,必將陷對方萬劫不複,在皇位爭奪進入白熱化的他們,實在找不出不拿格裏菲利開刀的理由。
帝國宰相瓦爾津表麵上是支持大皇子,而他的兒子坦斯汀則暗中依附在二皇子身邊,這就充分詮釋了“一個聰明的貴族從不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的至理明。
在格裏菲利還在路上跟病魔苦苦抗爭的時候,在羅奈歌的民眾們還在精心準備歡迎帝國英雄回歸的盛大儀式的時候,一連串針對他的陰謀,已經悄然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