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選一兩樣就是啦,誰讓你都帶回去了,這些在中國又不是買不到。”阿達翻看著剛才的戰利品,結果原來都是一些最基本跟簡單的東西,超市都有賣。
但總歸是自己努力而來的,就賦予了最終特別的意義吧,就如同文具店都會有賣獎狀的紙張,但是跟老師發的似乎就不是一樣的感覺吧,多了太多的情感……
夜晚的北海道充滿了一絲迷人的氣息,沒有了城市的喧鬧,沒有了汽車的轟鳴,遠遠的可以看到樹林從中的小木屋,好像一個安靜的野獸,躺在了樹林裏休憩一般的安靜。
未違反黃的燈光,溫暖的色調,與周圍綠色的茂密樹林,相得益彰,慢慢的延伸開來,最終如同黑色的氣息,消失在了最深處的一角黑暗之中。
安靜的,就好像與世隔絕一般的魅力。
四周是飛翔的鳥獸,偶爾歡叫著從天空中掠過。
微微走到了旅館的門口,拿出了鑰匙剛要開門,卻是身後突然聽到了阿達的聲音傳來,“還記得麼?我說過的那個從長源的普渡寺的故事嗎?”
“不是說等等再說麼?”
“其實是一個很好的故事,說的是一個學會法術的女生,為了自己喜歡的男生,然後尋找著普渡寺的故事,最終找到的男生雖然複活了,卻忘記了那個女生呢,就好像我一樣,忘記了……”
“悲劇啊。”夢雪努努嘴吧,“好像並不是很討喜的故事。”
“如果哪一天,我又不小心忘記了你,你會怎麼辦?”
“哎?”打斷了夢雪的思緒,眨了眨眼睛,“你剛才說什麼怎麼辦?”
阿達一雙迷離的眼睛,接著暖色調的光線,看著燈光下的女生,昏黃的色彩將她全身包裹住,欲言又止,“沒有事情啦,隻是覺得這個故事還是不說的好。”
其實想說,如果哪一天,我又失憶了,而這一次忘記的是你,你會怎麼辦?
能怎麼辦呢,就好像蟬蛻無法阻止秋天的來臨,就好像黑夜無法追趕上太陽的光輝,更像是那水裏的魚兒與天上的飛鳥相連,卻無法阻隔一般。
那,你會怎麼辦呢……
而那個關於長源普渡寺故事的開端。
從永吉縣到長源。
如果步行的話,需要從太陽初生的時候就要出發,然後在日落的時候才能夠依稀看到長源的普渡河像一條巨大的長蛇一般,曲折的,一直蔓延到了暮色的塵埃之中。
穿著木屐的女孩,吧嗒吧嗒。
腳步沿著顛簸的路麵,石屑還沒有完全的清除幹淨,茂密的植被將並不寬敞的小路擠壓到了極限。
陽光印刻斑駁的樹影。如同四散的精靈一般,溫柔的卡住了枝葉的脈絡然後順著藤蔓逃跑。
穿著木屐,帶著寬邊草帽,背著竹背簍的女孩。
腳步沒有停歇的意思,並不是安然的行走,而是快速的奔跑,與地麵摩擦,灰塵被悄悄地卷了起來,然後再漸漸的沉了下去,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瞬間回歸了安靜。
麻美抬頭看了看天空,剛才還是晴空萬裏,瞬間像是被誰突然割破了蒼穹,壓的人喘不過起來,蜻蜓與麻美赤裸在空氣裏的腳踝擦肩而過。
滴滴答答。
四月的天氣讓她覺得跟自己鄰居四歲的弟弟一樣令人捉摸不透,隻消片刻就已經黯淡了下來。
她扶了扶草帽,剛一抬頭,細小的雨點就順著鼻翼然後滑過臉頰,接著清晰的輪廓,然後落在了積水的地麵,濺起了層層並不清晰的漣漪。
她將肩膀上的東西向身體裏麵拉近了一些,繼續加快了腳步。
泥濘的道路變得有一些難以前進,木屐偶然不小心接觸到了崎嶇的水麵,麻美隻感覺到了腳背與小腿上一陣涼意。
風把樹葉吹得嘩嘩響,帽子從女孩子的頭上吹了下來,麻美暗罵了一聲該死,回過頭將草帽撿了起來,戴在了頭上,低著頭繼續向前跑去。
從永吉村到長源,先要經過一段小路,然後是森林,觀看煙火大會的公園與油麻地。
雨越下越大,像是被誰鼓動了一般,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