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炎夏,烈日當頭曬人,知了在河邊柳樹上有氣無力地叫喚著,滾滾的熱浪驅逐了大街上勞作的人們,將近五十度的高溫,哪個願意出來?就連路邊的流浪狗,都舒適地躺在樹蔭下哈哧哈哧地吐著舌頭。
然而,總是有這麼一個例外。
“哎,這個時候要是能在家裏吹著空調,吃著西瓜,連著wifi,那該有多爽啊。”
一塊磚頭扔街上能砸死仨的大眾臉,某寶上二十一件的白襯衫,個性十足的海綿寶寶短褲,外加個外出必備人字拖。
梁寬,二十二歲,F省重點大學畢業,未婚,待業!
長得不行,拚爹也拚不過別人,還是個三無**絲:沒錢沒車沒房,失敗的典範!是的,這就是他,一個臉上刻著悲劇兩個字的男人。
就在十分鍾前,因為沒錢交房租的他,剛剛被房東從出租房裏趕了出來,以至於現在拖著一大推行李遊曳在烤爐一般的大街上。
“愁啊愁啊,找不到工作,也沒錢交房租,難道非要我走出那一步嗎?”梁寬滿臉愁容,不忍地轉頭看了一眼自己豐滿的屁股,臉上露出一絲堅毅:“不,我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怎麼可以淪落到靠臉賣屁股吃飯?雖然我的確長得很帥!”
自戀了一會,梁寬走進了一間網吧,帶著萬般不舍從口袋裏摳出了一張皺巴巴的十塊錢,連帶著身份證甩到了網管的麵前。
在網管鄙夷的白眼下,梁寬找了個靠空調的位置坐了下來,一臉愜意地吹著空調:“有空調,有wifi,我的人生三大目標就差個西瓜了。”
隨後,他掏出自己的山寨愛瘋,打開了通訊錄。
嘟嘟嘟,電話很快就撥通了。
“喂,嘛事啊梁子,哥哥很忙啊。”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猥瑣的男性低音,隱隱還夾雜著某國動作片激情的聲音。
“死胖子,你梁哥都要掛了,限你二十分鍾內給我趕到紫竹網吧,!”
“哎呀,我真的是走不開啊梁子,你知道我這一分鍾幾十萬上下……”
“十分鍾內到,我那2000T就是你的”
“納尼,別介啊大俠,再寬限些時……”
話音未落,梁寬已經瀟灑地掛掉了電話,嘴上露出一絲笑意,他嘴裏的那個死胖子,就是他大學四年的唯一死黨趙源,人如其名,身材也是圓的不行。
開機,登陸。習慣性地打開企鵝。
叮叮叮!
一連串的消息提示音,梁寬一眼掃去,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群消息,忽然,一個淡黃色的海綿寶寶頭像映入了他的眼簾。
是她!梁寬動容。
這麼多年了,她的頭像還是沒改嗎!看著那熟悉的海綿寶寶,梁寬愣了許久,他的心有點亂了。
終於,猶豫了良久,他最終還是點開了那個閃爍不停的頭像。
是好友申請!
沒有意外,早在六年前,那個梁寬記憶裏永遠不會忘記的雨夜裏,當他滿心歡喜地像今天這樣,點開這個淡黃色的頭像。
收到的,卻是那伴隨了他六年的夢魘一般的消息。
隻有五個字:我們分手吧!
之後,他被刪除了好友,還記得那天晚上,他像瘋了一樣打她的電話,關機!冒著大雨狂奔去她家,卻連她家保安的大門都進不去。
第二天,他大病了一場,而她,卻消失得無影無蹤,有人說,她們全家都移居到了英國。
就是這麼悲劇的劇情,兩個人從此沒有任何交集。
而她的名字,叫夏雨薇!
那個淡黃色海綿寶寶頭像上閃爍的名字:夏雨薇!
深呼吸,梁寬自嘲地笑了笑,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他看到了好友申請下的那句話:“梁寬,我是雨薇!”
呼吸沉重,鼠標移動。
拒絕!
六年前你任性離去,六年後,就讓我也任性一次!
感受著心裏的隱隱作痛,梁寬苦澀一笑,有不舍,更多的卻是一股報複之後的快感,即便這樣子對對方造不成絲毫傷害。
眼不見為淨,關上企鵝,整潔的桌麵上,一幅3D巨畫展現眼簾,古色古韻之氣迎麵而來,仙山淨土,仙佛妖魔,山精野怪,天地乾坤,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