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靜流年內追古思今(3 / 3)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常相思皺眉道,“說了你也不信,我隻用了幾分的功力,還未念完'靈語',朦朧中仿佛誰推著我似的,我隻是個任人操控的木偶,莫名其妙就施完了法。”

馬尚飛插口道:“你施法做什麼?啊,你剛才提到了簫玉,莫非為了他?”

“也為了秦瑤。”常相思歎了口氣,將前因後果細細講述,末了道,“之前隻聽世人道簫玉夫婦情深共死,沒想到卻是一個癡心付流水,一個薄情寡義。”忽然想起午晴初說過的“世人難言對錯,卻極易論個是非”,又想到常國公那句“世事要用心”,不禁凝神深思,卻看著午晴初。

馬尚飛雞皮疙瘩陡地蔓延,高聲道:“快夠了吧,還沒洞房花燭夜,你們先舉案齊眉時了。”

午晴初通紅了臉,低下了頭,常相思也陡地回過神來,尷尬中舉杯飲酒,葉知秋覷著他:“可見剛剛那一腳還不算很痛。”馬尚飛忙護著自己,急道:“分明是你娶不到午晴初,衝我撒氣。”

尷尬的氛圍猶如碧波投了石子,波紋般層層擴散開去。

馬尚飛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氣勢頓時矮了下去,可又怕葉知秋扁他,還是不甘心地掙紮出一句:“我又沒說錯……”

……

午晴初先開口道:“葉哥哥……隻是為了救我。”

常相思看著葉知秋:“我當時也懷疑,你是不是為了當年的事?”

馬尚飛疑惑道:“當年的事?”

“……我的確是為了當年的事。”葉知秋長歎一聲:“昔日高祖征戰,並肩王曾替祖上挨了一劍,那劍淬了'碎魂訣',神醫妙一手說這毒世代相傳,隱忍不知何時發作,但一旦發作,必然是侵骨入髓的奇痛,幸而並肩王一生無恙,可偏偏到了這一代,出了天生奇症的五郡主……”

常相思眸色漸深:“你懷疑她是中了'碎魂訣'?”

“應該是了。”葉知秋喟然,“我是葉家嫡子長孫,曾祖教我念恩重義,我時刻記在心裏。這救命之恩,他們能忘,我不能。拚勁全力,我也要護初兒周全。更何況,初兒是我摯交好友,士為知己者死,她有難,我怎麼能袖手旁觀?”

“所以你求了皇上當了追捕主將,又想娶了她讓皇上開恩?”

“好歹我葉家也是名門之一,又有葉妃新懷了龍胎。”頓了頓,才接著道,“皇上又一向待我不薄。”

馬尚飛撇嘴道:“何止不薄?簡直勝過皇子、公主。我長了十六年,他就不曾和我說過幾句好話。你在禦前走了幾步,他就收你為養子。”

葉知秋皺眉道:“你當了十六年卻連人話也說不好,當今聖上何等尊貴,你怎麼能直呼'他'?”

馬尚飛賭氣道:“偏呼他,我偏呼他,我堂堂馬家四公子,他連個正經官兒也不給我做。還說我仗著祖上餘蔭為非作歹,我看他才是仗著祖上餘蔭濫用庸才!”

葉知秋歎為觀止:“普天之下,也隻有你才敢說出這些話。”

常相思道:“小飛,你是怎麼知道玄靈之事的,莫非你也是……”

“他不是。”葉知秋皺眉道:“以他那三腳貓的功夫,如果是就好了。他還是我舊年練劍的時候,偶然興起,試著將玄術融於劍術中去,偏生被他看見了,苦苦哀求我告訴他的。”馬尚飛立刻道:“我哪有苦苦哀求?明明是我要挾你若不告訴我,我就告訴天下人,你才說的。”葉知秋點頭:“賴在地上滾了一身的土,的確是要挾。”

午晴初禁不住笑了。

馬尚飛癡癡看著她道:“你笑起來真好看。”

午晴初低下頭,紅了麵。葉知秋挑眉道:“你趴在地上的樣子,也很好看。”馬尚飛撇嘴道:“誇一句也生氣,又不是你老婆。”說著看向常相思,“是吧?”

常相思尷尬道:“還是先說簫玉和秦瑤的事吧。”

午晴初這才抬起頭,道:“隻怕都督府不太容易出去。”

常相思道:“你在這裏生活多年,地形路線比我們熟悉,可有什麼地道密室?”

午晴初搖首。

“也未必要走路出去。”葉知秋凝神道,“你們方才從哪裏出來的?”

常相思訝然:“是從這河裏出來的,莫非你要從這河裏去西城門?”

葉知秋微微一笑:“我一直有個猜測,今天倒可以證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