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鼓其鏜,踴躍用兵。土國城漕,我獨南行。
從孫子仲,平陳與宋。不我以歸,憂心有忡。
爰居爰處?爰喪其馬?於以求之?於林之下。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於嗟闊兮,不我活兮。於嗟洵兮,不我信兮。”
——《詩經·邶風·擊鼓》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湛藍如洗的蒼穹之下,夏日猛烈的陽光穿越叢林,持久地曝曬著大地。
滄江以南,大山之巔,與叢林交相掩映的是軍服的鬆枝綠。
許靜微看著身邊的男人,落日的餘暉把他的側臉勾出一道好看的弧度,小麥色的肌膚被鍍上了玫瑰一樣的馨紅,濃密的睫毛在風中微微顫動,於是俊朗堅毅的臉龐也多出了幾許暖色與柔情。
他望著遠山,漆黑明澈的眼睛變得像潭水一樣,漂亮,閑遠,悠長。他有著精健的身軀和寬闊的臂膀,他有著絕對的理性,還有山一樣堅定的信仰。
嘴角不自覺地蕩漾開一抹絢爛的微笑,許靜微想,最幸福的女子莫過於趙敏,那個叫張無忌的男人戎馬半生,卻肯為她放棄天下,從此遊蕩山水之間,享遍世間的安樂。
但她覺得自己比趙敏還要幸福,雖然這個男人不可能為他放棄全部,雖然這樣的選擇就意味著今後半生的寂寞、荒涼。但她覺得值了,這一輩子,能有一個這樣的人,能有一個這樣的依賴和信仰,一切都值了。
許靜微咯咯笑了起來,男人轉過臉,那雙漆黑的眼睛裏是掩不住的愛意溫柔,布滿薄繭的手掌愛憐地撫上她的軟發。
時光被拉得悠遠而漫長,許靜微突然斂起笑容,站得筆直,“刷”一下抬起右手,行了一個漂亮而標準的的軍禮——
“中校先生,您的士兵許靜微願意永遠為您效忠,為腳下的這片土地效忠!”
男人愣了一下,卻在下一秒將她攔腰抱起,爽朗的笑聲響徹蒼穹。
什麼是幸福?什麼是成功?
擁有富可敵國的財富?擁有雍容華美的衣服?擁有炙手可熱的權力?
或許這些都是。但當我們雙腳站在大地,一定有更加真實而厚重的東西,這些東西讓我們有所堅守、有所秉持、讓我們歡笑,讓我們生死,讓我們生生世世為之奮鬥不息,並且永遠不會變質。
或許這個東西,叫做信仰。
就像陸峋的信仰一樣,對軍隊無條件的服從,對這個國家誓死的忠誠。
就像許靜微一樣,她的信仰,就是那個叫做陸峋的男人。
我是否曾經告訴過你,
我對這個國家有多少熱血與使命,就對你有多少愛與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