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誌昌為了安撫呂苑荷,答應將耿華留在第五師師部當作戰參謀。但是,耿華卻不領他的情,堅決要求重新回到A團三連去,哪怕不當連指導員了,就當一個普通的士兵也沒關係,隻要能夠上戰場就行。
耿華的想法是:自己陰錯陽差重生到了這個陌生的時代,又正好麵臨可能幾輩子都難以遇到的一場邊境戰爭。自己作為一個有血性的軍人,就應該到戰爭第一線去,真槍實彈地殺敵立功,檢驗自己的軍事素質和戰術水平。哪怕自己因此而犧牲了,也不過是再死一次而已。而且,如果自己真的在戰場上犧牲,說不定又會重生到未來去,重新變成原來的那個耿華。那樣的話,就是非常圓滿的結局了。
因此,任憑劉誌昌和何副師長、李副師長怎麼勸說,他就是不同意留在師部,堅決要求回到原來的連隊去參戰。
劉誌昌最後實在拿他沒轍了,隻好同意了他的要求,但叮囑他一定不能將這個消息告訴他的家裏人,尤其是不能向呂苑荷透露半點。
第二天早晨,劉誌昌便安排了兩台軍用吉普車,一台坐著肖慕雪和幾個隨車保護的警衛戰士,另一台坐著幾個偵察連的戰士,一路保護肖慕雪去火車站乘車回老家。
在和耿華分別時,肖慕雪哭成了一個淚人,緊緊抓著他的手不忍分開,並哽咽著反複叮囑他:在戰爭結束後,一定要到山南省蓮花縣去找她,她會一直在家鄉等他。
耿華已經看出這個姑娘外表雖然柔弱,但內心非常堅強,而且非常癡情,對愛情也非常執著,心裏微微有點愧疚:自己並不是她深愛的那個“康少宇”,而是一個從未來重生過來的、與她毫不相幹的男人。雖然自己現在頂著“康少宇”的軀殼,但實際上,他與這個姑娘是沒有半點關係的。
但是,這件事,自己又萬萬不能讓這個可憐的姑娘知曉。
於是,在聽到肖慕雪反複說她會在蓮花縣等他去找他的時候,耿華見周圍的人都主動遠遠地避開了,給他們留下了單獨說話的空間,便低聲說:“小雪,有句話我一直想對你說,但直到現在才有機會,我希望你聽到後不要生氣責怪我。”
肖慕雪聽他語氣不對,心不由往下一沉,感到有點不妙:原來,肖慕雪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來自小縣城的女孩子,父親也不過是個小小的縣委副書記。而康少宇,則是堂堂的大軍區上將司令員的兒子,而且是他家裏唯一的男丁。更何況,康少宇又長得高大英俊、儀表堂堂,是個典型的美男子。而且,她也早就知道:康少宇原來一直風流成性,據說在入伍之前,小小年紀就與很多女孩子有過風流韻事。
因此,她一直有一種自卑感,老覺得自己不管從家庭條件還是從外形長相來看,都配不上出身將門、風流倜儻的康少宇,老是擔心他在玩 膩了自己後,會像他以前與女孩子交往那樣,一腳將自己踹開。
更何況,昨天晚上“康少宇”又立了大功,如果在這次邊境戰爭中再立功的話,將來的前程肯定不可限量。所以,肖慕雪就更擔心耿華會嫌棄自己這個已經複員回家的小縣城女子。
尤其令她惴惴不安的是:“康少宇”曾對自己說過,他的父母已經給他定了一門親事,對方是某省省委書記的獨生女,現在正在讀大學,據說這個女孩子不僅家庭條件優越,而且品貌雙全,現在還是她們大學的學生會主席。與這個女孩子相比,肖慕雪感到自己簡直是卑微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因此,這一段時間以來,她一直在誠惶誠恐地擔心耿華會提出與自己分手的要求,也一直在害怕他會說出讓自己從他身邊離開的話。
所以,當這時候耿華鄭重其事地說有要緊話要跟自己說,而且還讓自己不要生氣責怪他時,她以為自己的懷疑和猜測就要變成現實了,臉色頓時變得蒼白無比,瞪大一雙淚汪汪的眼睛看著耿華,驚恐萬分地問:“少宇,你想跟我說什麼?求求你,你現在別跟我說那些話,我會受不了的。你等我回到了家,等我到了我父母身邊,你再寫信將你今天想說的話說出來,好嗎?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