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還不知道你的住處,這錢怎麼還你?”李彥霖看著心夢遠去的背影急急喊道。
心夢轉過頭,莞爾一笑:“有緣自會相遇,若是下次還能再見,你再把錢還給我吧。”
“姑娘,我叫李彥霖。”他也不知為什麼,隻是單純的希望這次不僅僅是萍水相逢。
心夢低下頭輕念:“彥霖。”然後抬起頭問道:“美士為彥,甘霖動商,是這兩個字嗎?”
美士為彥,動商甘霖,《爾雅》中的句子,原來自己的名字可以解釋的這樣美,李彥霖呆住的時間,心夢被蓮心拉走了。李彥霖回神時,街上又是熙熙攘攘的景象了。前麵發生的事情隻是給市民們添一些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對於社會底層的民眾來說,這樣的事情幾乎天天上演,隻是今天的故事因為有了更多人的加入,發展不同,高潮不同,結局不同,好像除了戰亂,沒有什麼可以影響到他們的生活。
但對於李彥霖來說,他心裏的那口古井已經不能波瀾無驚了。“心夢,那個後來的女子是這樣叫她吧。心夢,心夢。”他在心裏念著,嘴角擒起了一縷微笑,若有若無的,卻別有一股清新。
“小姐,老爺不是說過讓你不要隨便跟人說話嘛!”蓮心也拿這個小姐沒辦法,除了把老爺拿出來說事,她不知道該怎樣。
心夢沒吭聲。蓮心看她根本就沒注意聽她的話,嘟起了嘴:“小姐,你到底有沒有在聽,”突然,她頓了一下,想到那個藍衫男子,她的眼珠子就在眼眶裏滴溜溜的亂轉,雖然急,沒看清楚那人長什麼樣,但單看身形就覺著儀表非凡,蓮心似是明白了什麼,大叫道:“小姐,他不會喜歡你吧!”
“什麼呀,誰喜歡我?你這麼大聲音幹嘛?”心夢嗔道。
“你說誰呀,就是那個藍衫男子呀!”
“蓮心,你個死丫頭,一天到晚腦子裏想得什麼,淨是這些情呀愛呀的,我看你這丫頭定是思春了,到了雲州我在找個人把你嫁了,省得你到時候還說是我耽誤了你的青春。”心夢的心沒來由地慌亂。
“小姐,我哪有胡說,你都十九了,找個人家也很正常。我才十六,才不要找人呢!我說真的,要隻是萍水相逢那麼簡單,他幹嘛問你要住處,真就是還錢那麼簡單?問不到住處,他還告訴你他的名字,這不是喜歡你這是什麼?”蓮心頭頭是道的分析,越說越覺得她自己有理。
“行了,你也說了是萍水相逢,而且看他的樣子好像是要回京師,我們要去雲州,天大地大,就算有什麼也沒了。”心夢好像在勸自己不要多想,但心裏還是期盼著什麼,有著一些她自己也道不清說不明的情愫。
“小姐,你也覺得他喜歡你就成了唄,好不容易你到十九了,才遇上個讓你心動的人,我們又知道了他的名字,李什麼什麼言是吧。”蓮心嘮叨著。
“什麼什麼什麼言,他叫李彥霖。還有什麼是我心動了,你別胡說。再這樣亂講我就把你送回去,把尺素換過來。”心夢真得很慌。
“好好好,我們不說了。什麼男子你都看不上,難不成你心裏早有人了,偷偷瞞著我們不成?”
蓮心無心的話語戳中了心夢的心事,她的腦海裏閃過一段段畫麵。是的,當你想去忘記一個人時,就已經無法忘記他了。忘記,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提醒。感情裏的忘記,到頭來都是想念。三年了,古井無波,如果不是遇上李彥霖,她不會有慌亂的感覺。她這是怎麼了,是在背叛從十三歲起就紮根心底的感情嗎?不,沒有背叛,六年的感情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他對自己的好不過是待人的方式,是自己想多了。如果是這樣,重新開始一段感情又何妨?李彥霖,桃花眼的男子,是薄情的嗎?太可笑了,自己根本無法忘懷,想著李彥霖,他的樣子又會湧上心頭,他的好讓她無措,難道真得到老還要念著他然後無奈的死去嗎?
“喂,小姐,不會真叫我說中了吧。”蓮心看著心夢一臉古怪。
“說了不胡說,又開始了,我看你不是十六,是六十才對。”心夢瞪了蓮心一眼。
“反正喜不喜歡李公子你自己心裏清楚,我覺得有緣千裏來相會,說不定你們就會再見。”蓮心說完,飛快地跑了。
說得也是,誰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心夢加快了腳步,跟了上去。
道旁的楊柳在微風的吹拂下輕颺著,垂下的柳條在水麵上畫起圈圈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