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青禮領頭的二十幾個留在屋內的師兄弟一直盯著他,想問又不知怎麼開口的樣子。
擱下的就一件事,青衣開口:“如若各位信我青衣十來年的聲名,我保證,會讓蘇小乞給你們一個交代。現在還不是時候。”
青衣的話本來就是動人悅耳的,如今溫柔承諾,更添幾分蠱惑,很多人憑聲音都已臣服。何況青衣在江湖上的名聲,幾乎無人可媲美。
遣散旁人,屋門緊閉的空間隻有青衣和琉璃。琉璃知他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實際上遠沒有表現得那麼疲倦、頹靡,反而有條不紊,成事在胸。她做起了婢女的事:為他添茶。
青衣接過,淺斟。黑亮的眸子倒映在茶水裏,微波粼粼,隨風飄動,沒有定性,捉摸不透。
“琉璃。”
琉璃一驚,差點失手落劍:這是練武人的大忌。可是青衣公子從來沒有這麼叫過她。這麼嚴肅、滄桑、威懾力十足,定是獨孤和塵叫出來的。
因為身份特殊,不是培養交情三年以上青衣都不會輕信,所以知道青衣的另一個身份是軒轅國太子獨孤和塵的人並不多。在青禾寨內,隻有夏朝歌和琉璃。琉璃清楚,這種信息就是毒,知道了隨時都會因此而死。可是她萬分慶幸,甘之如飴。平日腦子裏完全摒棄獨孤和塵四個字,所有的事都當成助青衣公子當上武林盟主,掌控整個江湖。
隻有獨孤和塵讓她想起的時候,就如此刻,她才會想起,他是生性狠辣的皇家人。
“公子有何事吩咐。”畢恭畢敬,低斂眉目,不敢直視未來帝王的眼眸。
讓人生畏!他加重放下茶杯的力度,間雜微弱而短暫的歎息,重重地說:“我培養你這麼多年,你不要讓我失望。”乞求,威逼?
琉璃自然更信威懾。夏朝歌義膽忠肝,是兄是友,青衣一定是難過的。可是,青衣還是果決地選擇利用夏朝歌的死。因而,青衣隻在這個時候微微難過。
過後,又是雲淡風輕,運籌帷幄。
太過了解,滋生的是更濃更無法割舍的眷戀。
琉璃很想伸出手,用不大習慣的溫柔手法摘下麵前人的麵具,細致撫平他皺起的眉,摩挲他的臉……現實是主仆有別,琉璃擲地有聲:“今生決不。”用了一生的熱情與信仰。
青衣在意的隻是一個答案,不是更多的情感,這下好像真的倦了,叮囑一番明日別出任何差錯之後就讓她退下。
一個人,靜一靜。
蘇小乞,你又在幹什麼。眼中的光明明滅滅,終究失去了最初的純粹。
另一個角落,早就換回了小乞丐的裝束,猝不及防打了個噴嚏,捏捏鼻子,想誰在罵她呢。還沒自娛自樂呢,就聽到小二在嚷嚷:“明日青禾寨大寨主的喪事,二寨主宴請天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