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事情來龍去脈,她不會妄下斷論。
夏朝歌不自然地推開她,示意她坐在他身邊。
屏息一會,夏朝歌說起了絕鈺的事。很簡單。聲調也沒什麼起伏。陸琛寧甚至懷疑他隻是在說別人的事,可到底有聲音失控的事。
越聽越覺得絕鈺可憐可敬,忽然就明白絕鈺第一次為什麼對她這麼溫柔了,瞬間有種對她不起的感覺。至於什麼獨孤玉虛和青禾寨的恩恩怨怨,她是看不清也不在意的。
陸琛寧沒說話,淒淒慘慘戚戚的境遇讓她想起自己忽然離開家鄉親人,甚至歸期無望。不得不佩服夏朝歌,如果是她,估計要整夜整夜失眠,他還立馬跟自己來個十日閉關。平日喜怒不形於色,還真看不出悲傷。
安靜了,蟲鳴清晰了,呼吸聲重了,夜色濃了。
陸琛寧是個很合格的聆聽者,終於知道刀疤是戰爭中所留,在夏朝歌眼裏是英雄的象征。再留戀繞指柔的錚錚英雄,都免不了聽到回去的話語。
“蘇小乞,你一定要,自保。”麵色沉重,忽而柔了,“好了,回去在石塔睡最後一晚吧。明日你就自由了。”
她知道,這是親手殺死所愛之人必須的傾訴,明天,他依然是那個夏朝歌。
對夏朝歌,多了幾分同情,不過如若她是絕鈺,也會毫不猶豫地恨他。
她那時候哪裏想,她根本就等不到所謂的明天了。
入睡前,她又聽到沉重輕柔的聲音:“對不起。”隻當他今日回憶過往,情緒失控。玩得倦了,眨眨眼就睡了。
蘇小乞,對不起。
我真的希望你能自保,哪怕這些危險多少是我給你的。
一雙眼睛平靜無波,無懼死亡的樣子。他曾經所有的責任是青禾寨,自從被獨孤和塵救下之後,他的責任是軒轅國,如今他自己出計謀求死。多少想和絕鈺同生共死。至少,獨孤玉虛扔不下,而他,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扔下了!
阿鈺,等我。我不會再扔下你一個人了。
一晚上睡得並不安穩,淺眠,印象中翻來覆去不止一次,甚至開始心慌。腦海裏全死恐怖的畫麵,輾轉難眠。總算等來天明,卻比沒睡過還累。臉上的憔悴之色藏也藏不住。
昨晚的事她迅速回想起來,她自然會為夏朝歌保密,所以重點隻剩她自由了。她和夏朝歌都疑似打地鋪,夏朝歌睡在自己身邊不遠處。往日都是他早早起來,晨練一番之後以不容拒絕的餘地叫她起來,這次怎麼她睡到日上三竿他還在睡?
想到他是情場失意身體頹唐,不禁起了捉弄之意。
躡手躡腳走過去,故意發出很大聲音嚇他。居然紋絲不動,睡得這麼沉,這麼想,又惡心眼地用腳踹了踹夏朝歌的手臂。
怎麼還是沒有反應?
這下慌了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