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麼?”
唐音破窗而入,冰涼的長劍直抵尚書千金雪白的咽喉。尚書千金倒也不慌不亂,低聲問了句,像是早已料到唐音的造訪,她隻是輕揮了揮手臂,遣推了簾子外等著伺候的丫鬟,“碧兒,你且退下。”
唐音聽著丫鬟退出去關上房門的聲響,陰涼的目光冷冷地盯著尚書千金隻露了一半的側臉。
她果然是出了名的美人,淡眉杏眼,隻瞧見那小半側臉便知道那三分嬌媚七分脫俗的仙氣,唐音也不知怎用了仙氣這詞,回過神時語氣生硬,手裏的長劍沒有半分要挪開的意思,“得罪了,還請勞煩小姐告知我到刑部天牢怎麼走。”
“刑部天牢?”尚書千金看著銅鏡裏一身黑衣麵色的慘白的唐音,不由輕歎了口氣,她是不願讓唐音去天牢的,“我既允了會幫你奪回唐門,自然是不會騙了你的。”
“怕是你們私底下勾結,拿我做了幌子。”唐音不知道尚書千金是如何知曉自己曾救了葉譚華一命,但她可以猜到葉譚華為什麼會第二次上山。
葉譚華說他在山下看見好些唐門弟子,嘴上說擔心自己,實地裏或許是料定自己也是唐門子弟。她冷冷地說著,一隻手突然捂住尚書千金的嘴,指尖一挑強行喂進了一顆毒藥,“這解藥隻有我有,若不想死就照我說的做。”
她們倆之間的距離是那樣的近,唐音隻輕輕一撇,隻覺得孟舒婉眼角那顆小的幾乎看不見的淚痣,眼熟的厲害。
“這天還未亮開,深閨女子突然造訪刑部天牢怕是容易引人懷疑。”尚書千金被藥丸嗆了口咳了兩聲,抬頭間卻是帶著微笑,而唐音一垂眸便瞧見了她傾國傾城的容顏。
尚書千金推開唐音的劍,問她說:“你知道我是誰麼?”
唐音一愣,突然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覺得舒婉這兩個字耳熟,她抿著唇不想承認,但事實卻是如此,她早該想到葉譚華口中的狡猾女子是自己眼前的這位尚書千金。
她本該早就想到的……
“譚華是當朝太子,而我為什麼護著譚華你定是不了解的。江湖雖難測,而朝堂後宮又豈是你江湖小女子能夠明白。”尚書千金關了窗,明亮的燭火照在她臉上如是一卷圖畫,眉梢眼角不見半點煙火氣。
她突然笑了笑,卻說道,“我不是舒婉,也比不得舒婉的心高氣傲。”
唐音手裏的劍顫了半分,她記得葉譚華曾說舒婉酷似宮裏的孟貴妃,若眼前的舒婉不是舒婉,那便隻有可能是宮裏的孟貴妃。
“我不是孟貴妃。”尚書千金貌似會讀心,她會然一笑,卻又說,“也或許是半年前的我曾是孟貴妃。”
唐音的劍又顫了半分,也就眨眼的空擋劍鋒又逼向尚書千金的咽喉,她突然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卻,總也想不起來……
尚書千金依舊不慌,眉宇間帶著某樣難以言表的情愫,看得唐音後背生寒。
唐音退了半步,手裏的長劍卻向裏近了半分,鋒利的劍刃瞬間便在尚書千金雪白的頸項間劃出一條細細的血痕,“我要如何信你?”
“你隻能信我。”她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