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們裝個樣子,假裝一下,我也不至於派人送去法院的傳票,我還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危險。”楚麟和張雪肩並肩走著,張雪這個時候隻覺得自己身旁走的並不是一個孩子,而是一個同齡人,思想根本就沒有孩子的稚嫩。
“小麟,你現在可是我的孩子啊,這句話說的是什麼意思。”張雪心裏一驚,但是表麵上仍然不動聲色,當做什麼都聽不懂的樣子。張雪哪裏知道,她的所有想法,楚麟全都心知肚明,隻是不去點破罷了。
“算了,媽,我們回家吧,我累了。”楚麟也不繼續說下去,話題被硬生生掐斷在這個節骨眼上。他現在可是正在為那十件東西沒有找齊而煩心,眼看時間就快到了,而他現在依舊是一籌莫展,一點方向都沒有,像極了一隻到處亂撞得無頭蒼蠅。
作為談判桌上的老狐狸,察言觀色這樣的基本能力還是要有的,張雪也明白楚麟並不是很想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了,也識趣的沒有再說話。和楚麟相比,張雪真的覺得自己的兒子遜色了很多,但是要比楚麟還更安全。
安斯艾爾有明確告訴過馮磊張雪,楚麟的身份要比他們想象的更禁忌,如果不是什麼特殊的情況,就不要詢問任何有關於他的身份的事情,不過他做出什麼奇奇怪怪的出格舉動,對於他的身份來說,都是正常範圍的。
當初就是因為有這麼依一句警告,所以張雪和馮磊都沒有怎麼管過楚麟,因為他們無法想象楚麟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會高等到什麼程度。憑著第一印象,張雪和馮磊,還是很喜歡這個孩子的。現在看來,楚麟實在深不可測。
當初其實並不是張雪和馮磊自願收養楚麟,而是有一股壓力,一個強大的他們無法反抗的背景,由國家親自下的命令,他們這才不得不收養,這個連麵都沒有見過一次的孩子。說直白點,他們沒有拒絕的權力,就是楚麟在挑選父母,滿意哪個就選擇哪個。
回家的時候,馮秋鵬站在馮磊的麵前,耷拉著腦袋,被馮磊一頓教訓,灰頭土臉的樣子明顯不是第一次了,這一次也不知道是因為犯了什麼錯誤,惹馮磊不高興,所以才有這麼一頓教訓。
楚麟注意到,那個管家似乎又去廚房準備去了,全能的不可思議,幾乎這麼大一棟別墅,隻要有那個管家一個人就好了,其他人都是多餘的一樣。不過他似乎有點瘸腿,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左腿要比右腿短一截,走路的時候,這個弊端就會顯現出來。
雖說這裏現在就是楚麟的家,但是他依舊很難融入這個集體中,就隻能沉默的站在旁邊,看著張雪和馮磊與馮秋鵬其樂融融,自己又淪落為多餘的那一個。看了有一會,楚麟便轉身向樓上走去。
把自己鎖在房間裏是一個習慣性動作,隻是因為沒有人能真正的走進楚麟的世界,他的世界裏,孤獨而寂靜。所以才會有這樣一個人的習慣,不喜歡有其他人的出現,打破這樣難得的安靜,對於楚麟的美好。
坐在床鋪上,看著手裏緊握的判官筆發呆,上麵暗紅色的痕跡,是他抹不掉的血痕。那是他的血,隻因為在判官筆的筆身上滯留千年,最終才變成獨屬於判官筆的一種力量,無法抹去的能力,變成了刺目卻妖冶的花紋。
那一身戰袍,楚麟已經很久都沒有穿上了,不過楚麟也並不喜歡他還有機會穿上。因為那一身戰袍的意思,就是死亡。不過死亡的是他,還是他人,楚麟都不是很喜歡麵對,他寧願恒久的孤獨。
門口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隨即馮秋鵬小心的推門而入。楚麟清冷的目光落在馮秋鵬的身上,馮秋鵬竟然有一瞬間驚嚇的心髒驟停的感覺。隨後才自我安慰的,對自己這個弟弟揚起難得奢侈的笑容“不下去嗎?”
“不了,你們一家人一起,我去湊什麼熱鬧,我不喜歡那個氣氛。”楚麟卻意外的拒絕了,而且理由很變扭,讓馮秋鵬懵了一瞬。最後一句話好理解,楚麟的性格不合群,但是他不也是這一家人嗎?
還不等馮秋鵬接上下一句話,樓下竟然響起了一聲槍響。緊接著就是什麼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雜亂的腳步聲,根本就無法判斷樓下糾結發生了什麼。楚麟起身,拿著手裏的判官筆,向樓下狂奔而去。
張雪身體顫抖的躲在馮磊的懷裏,而馮磊自己心裏雖然也恐懼,但是也並沒有表露出來,他不能讓張雪更心慌。擋在他們前麵的,正是那個管家,他的手裏窩著一把很普通的五四手槍,想必剛才的聲響就是它發出的。
順著槍口的方向看去,不過隻是一隻死了不知道多久的溺死鬼而已,呈現醬紫色的臉和扭曲的四肢,看著都格外恐怖,全身上下還濕漉漉的,一直都在滴水。裂開的嘴帶著凝固的血跡,嘴角一直咧到耳根,貪婪的看著麵前的三個人類,好像他們的靈魂勢在必得。
用身體擋在馮磊夫婦麵前的管家正處於一種準備戰鬥的姿態,姿勢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是有經曆過嚴格訓練的。不過因為第一次遇到這種,奇怪並且非活物的東西,這個管家心裏也不是很有把握,更何況他的年齡也大了。
“喲,地獄的家夥什麼時候這麼囂張了?”楚麟沉著臉色從樓梯上一步一步踏下,沉悶的腳步聲有著壓抑的感覺,好像每一步都踩在人的心房,叫人不安和恐懼。語氣也是陰陽怪氣的,聽不清楚究竟是諷刺還是輕蔑,或許兩者都有。
被楚麟甩下的馮秋鵬終於跟上,站在楚麟的背後,一張嘴長得老大,他活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東西。在馮秋鵬驚愕的同時,馮磊夫婦和馮秋鵬也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楚麟剛剛說這東西是地獄的?
“大人,您現在屬於魂殿,地獄的事情,您還是少管為妙。”這個家夥的聲音很奇怪,而且聽著極其不舒服,喉嚨裏好像有什麼東西埂在那裏一樣。隨著他說的每一個字,粘稠的水滴滴在地上,看著就惡心。
“殷秦墨難道沒告訴你們,人間是我管的嗎。”楚麟的話音剛落,眼神那個刹那的陰冷,掀起了無法抗拒的風暴,手裏的判官筆早已不知蹤影。判官筆從這個溺死鬼的眉心毫無停滯的貫穿,冷眼看著這個已死的家夥魂飛魄散。
當判官筆邀功似得飛回楚麟身份時,楚麟卻後退一步,用一種嫌棄的眼神瞥了一眼“把自己弄幹淨,我不要垃圾。”以判官筆的速度,那個溺死鬼身上的東西還是不容易沾在判官筆上的,隻不過楚麟還是覺得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