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皇甫啟衡還是有些失望，因為如果楚麟剛才說的話和自己的猜測一致，那麼楚麟確實要對自己下手了，但是並不是今天，而可能會是好幾天以後，也或許是幾個月以後，這說不準，這就意味著他的調查會往後推移。
不過皇甫啟衡也不是什麼信息都沒有得到，從剛才的對話，安斯艾爾根本就不是什麼雇傭的員工，而是楚麟的私人奴仆。這麼一個全身上下散發著貴族氣息的男子，一點都不像是會對人低頭的那種人。
已經得到了近乎確切的信息，既然楚麟按時不會對自己出手，那麼自己繼續待在這裏也沒有任何的意義，喝完咖啡，皇甫啟衡就打算離開了，這個時候，楚麟難得換了一身衣服出來了，穿著一身優雅的白色西裝，但卻不是上一次皇甫啟衡見到的那一件。
“來這裏，不看書不覺得奇怪嗎？”不管衣服怎麼換，楚麟鼻梁上的眼鏡是永遠都不會換的，金絲邊框的眼鏡在暗黃色的燈光照耀下，折射的光芒朦朧了楚麟眼中的笑意，顯得更為神秘。
“沒心情，那麼多起沒有死因的案子，還有更多莫名其妙的事情，你覺得我還會去看那些無聊的書籍？”皇甫啟衡不屑的輕哼一聲，他現在已經肯定了楚麟就是那個殺人凶手，連猜測都沒有，需要的隻是能逮捕楚麟的證據。
“是嗎，說來聽聽啊，反正我也沒客人。”楚麟從桌子下拿出一個本子，和一支羽毛筆。皇甫啟衡也沒有多在意，隻以為那是楚麟的賬單，這麼大一個書店，而且還是兩種合並的運行模式，需要的進貨量不小。
從口袋裏拿出那隻掉了漆的鋼筆，皇甫啟衡盯著筆，將它拆開，零碎的部件散了一桌都是“你看看裏麵還有沒有墨水？”如此有年代的筆，被皇甫啟衡這麼粗魯拆開，給人一種拆開了就徹底散架了的感覺。
纖細的手指握著筆登記著，抬眸略略看了一眼“嗯，還有一半的墨水。像這種幾十年前的鋼筆，墨水不好找啊，都是用一次性的筆芯了，沒想到你喜歡收藏這麼有年代感的東西，我還以為隻有那些玩古玩的人才要呢。”
古玩？對了，那個家夥以前確實是一個古董收藏家，不過這種年份不長的東西也估算不上什麼古董吧，但是收藏價值多少還是有一點的。被楚麟點醒，皇甫啟衡才想起來，自己的敵人早年還有這麼一個身份。
“這不是我的，這是我……算是戰利品吧。說來還挺奇怪的，這玩意白天的時候可是一點墨水都沒有，我可以肯定我沒有眼花，但是晚上的時候就有墨水了，而且不管怎麼用，墨水一直都是一半的量，還挺有趣的，應該又是什麼仿古的魔術用品吧。”皇甫啟衡熟練的把鋼筆拚了回去，不擔心這鋼筆會壞。
起初的時候，皇甫啟衡不是沒有懷疑過這隻鋼筆是不是也算鑒寶師的鑒定之物內，但是在諸多調查之後，他根本就沒有找到關於這支筆的絲毫信息，最後隻好無奈的放棄調查。既然不是寶物，那應該就是科學研究的物品，大概就能自由使用了吧。
“那就好好珍惜吧，這麼個戰利品也不錯，別毀壞它哦，不讓它會生氣的。”楚麟的情緒有了起伏，勾了勾的唇角有著許些嘲諷，眼底還有著無法掩飾的哀傷，語氣卻空靈悠揚，似乎是從九霄之外傳來的聲音。
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皇甫啟衡還是將鋼筆收好了，麵對楚麟身上的詭異，皇甫啟衡顯然已經習以為常了。讓他覺得詫異的是，楚麟竟然還有情緒，他以為楚麟隻會那樣笑而已，那樣嘲諷的哀傷究竟是什麼意思？
在本子上寫完最後一個字，楚麟將手上那白色的書籍合上，對皇甫啟衡輕輕一笑“這樣的故事才有意義啊，那些瞎編胡造的‘親身經曆’就沒有意思了，別著急走，你還有一份提拉米蘇。”
什麼，意思？皇甫啟衡愣住了，他低頭看了看手掌心的鋼筆，突然覺得脊背發涼。看著麵前精致的甜點，皇甫啟衡一點胃口都沒有，而且還有些反胃，前所未有的感覺包圍了他，那不是恐懼，而是一種不安。
散發著甜蜜氣息的蛋糕擺在桌上，皇甫啟衡卻臉色難看的拿著筆，離開了零點圖書館，走之前還與一個男生擦身而過，但是胃裏正翻江倒海的皇甫啟衡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自己身邊走過了這個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