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站長用牙齒咬開啤酒瓶蓋,然後給每個人倒上一杯啤酒。啤酒傾入杯中,瞬間產生出很多泡沫,酒未過半沫已滿,穀子好奇地注視著眼前奇妙的景象。他端起玻璃杯,仔細端詳杯中升騰的小氣泡和杯口堆積的白色泡沫,聞到一股從來沒有聞過的香味,他好奇地問道:“王姑父,這啤酒怎麼隻有香味沒有酒味呢?”
“這是麥芽香,酒味很淡聞不出。來,大家一起喝。”王站長端起玻璃杯,一口喝掉了一半。
穀子驚訝地看著王姑父,小心翼翼地端起酒杯,嚐試著喝了一小口:“咦~~怎麼像馬尿味?”
“哈哈~~穀子,這是啤酒的味道,怎麼會是馬尿的味道?你喝過馬尿?”王站長笑得前仰後合,指著穀子問道。
“嘿嘿~~王姑父,我以前喝得都是白酒,沒有喝過啤酒,喝不慣。”穀子有點難為情地說道。
“喝不慣咱們換酒。你把倒好的啤酒喝完,我們改喝柿子湯。”王站長起身拉開櫃門提出一個白色的方形塑料酒桶,往一個閃閃發光的銅壺裏注酒。
“柿子湯?”斌不解地問道。
“柿子湯就是太極城的特產,和石城的甘蔗酒一樣,很有名的。”穀子介紹道。
“柿子湯就是柿子做得酒,我們喜歡開玩笑叫它柿子湯。”王站長笑著說道。
“穀子,你們把啤酒喝完,我們換小酒盅喝柿子酒。”王站長擺放小瓷酒盅,催促道。
穀子端起滿杯的啤酒,屏住呼吸大口地喝完,啤酒下肚,胃部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頂撞,有一股氣往喉嚨口衝,他手捧胃部動也不敢動。終於,打了個嗝,一股啤酒味道的氣體衝出了喉嚨,整個人頓時輕鬆舒爽了許多。
王站長看著穀子笑道:“喝啤酒就是要打嗝的,把肚子裏的濁氣打出來,身體就舒服了。以後你學會喝啤酒了,你就懂了。”
太極城的柿子酒入口綿軟、微甜,喝下去胃裏暖洋洋的很是舒服:“王姑父,這酒真好喝。”
“老家山上釀的酒,每年都送來好多。還是我們老家的酒好喝。”王站長舉杯說道。
“呀~~你們吃飯怎麼不等我?”門外衝進一位身材矮小的青年,微駝著背,彎著腰察看著桌上的酒菜,用責怪的口氣說道。
“你算是什麼偉大人物?我們吃飯必須等你?洗手去。”王站長厲聲斥責道。
“二表哥,你下班回來了。”穀子起身打招呼道。
“穀子,你來了。等會兒我陪你喝幾杯。”穀子的二表哥回應道。
“這娃是我撿回來的,不成器。你們莫管他,喝酒。”王站長生氣地說道。
“撿來的?不會吧?王姑父,你是說氣話吧。”穀子看著在一旁洗手的二表哥,不解地問道。
“從小就調皮。上小學的時候,不好好學習,讓我給打了一頓,人家膽子大就跑掉了。一跑跑了好幾個月。我們找遍了周圍各地都沒找到他,實在找不到,後來也就不找了。”王站長示意大家喝酒吃菜,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那後來呢?”穀子追問道。
“有一天,我去金州開會回來,下了火車乘單位的接送車往回走,我無意中向窗外看了一眼,看到一個小男孩在垃圾堆裏翻東西,臉上黑的像漆,頭發像鳥窩,衣服髒的都能反光了。”王站長語氣亢奮地訴說著,穀子的二表哥像霜打的茄子,悄沒聲息地坐在桌子上低頭吃菜。
“我讓司機把車停下,跑過去一看,真是這個調皮蛋。司機問我這是誰?我回答他是親戚家的孩子,讓他先走了。我拉著他到橋頭飯店給他買飯吃,他一口氣吃了三大碗麵條,像頭餓狼。”王站長話音未落,大姑媽走了進來接口道:“頭上的虱子長滿,四處亂爬,你大姑父在院場裏給他剃了個光頭,剃下來的頭發澆上煤油燒掉了。洗澡的時候,換了好幾盆黑水。”
“二表哥,是真的嗎?”穀子問道。
“穀子,我敬你酒。我們一起喝一杯。”穀子的二表哥轉移話題,舉杯敬酒道。
“跑了兩個月,原來一直都在門跟前轉悠。你也長點出息呀,為什麼不跑遠點呢?”王站長怒睜著雙眼,餘怒未消地罵道。
“老頭子,少說兩句,娃已經大了。”穀子的大姑媽勸說道。
“喲~~好熱鬧啊。”一位身材高大,身穿白色汗背心,下穿綠色軍褲的男子走了進來。